第二十一章剩下的我来处理

&esp;&esp;男人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，夹着打麻将的噪音，急躁、敷衍，还带着几分熟悉的疲惫。

&esp;&esp;“有事快说，我这边正忙。”

&esp;&esp;“我上次转给你的钱，你用完了吗？”

&esp;&esp;那头沉了一秒，冷哼了声：“她那破病，真是无底洞。”

&esp;&esp;男人像是不耐烦，又自言自语般骂了句：“管她干嘛。”

&esp;&esp;“她那样，是因为你。”

&esp;&esp;只剩下盲音。

&esp;&esp;父亲年轻时染上赌瘾，她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追债电话与频繁搬家的阴影下，母亲的精神病，是在某次追债之后突然发作的，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彻底好过。

&esp;&esp;那是一套不大的房子，一室一厅，却是姥爷留给她和母亲的最后保障。

&esp;&esp;何瑾俞十七岁起就没再无人可依靠，每一分钱都是自己拼命赚来的。

&esp;&esp;后来，机缘巧合之下，有人介绍她去照顾一位失智症的病人。

&esp;&esp;这份工作让她得以喘息，也让她顺利地攒够了大学期间的学费。

&esp;&esp;想到这里，何瑾俞微微闭了闭眼睛。

&esp;&esp;她的世界从来都是挣扎和隐忍，没有退路。

&esp;&esp;妈妈安静地靠在床头，眼神涣散，腕上还缠着急救绷带。

&esp;&esp;

&esp;&esp;何瑾俞陪在床边，轻轻拢着母亲被角，动作极轻，生怕惊动了她。

&esp;&esp;她靠在床边，眼睛酸涩得发胀。

&esp;&esp;何瑾俞猛地回神，就看到母亲猛地挣扎着坐起，眼神惊恐又失焦，嘴里喃喃自语着听不清的字句。

&esp;&esp;“妈！”何瑾俞心头一震，冲上前想制止。

&esp;&esp;杯子碎裂的尖锐声划破夜色，母亲的掌心被锋利的碎片割破，鲜血一下子染红了床单。

&esp;&esp;何瑾俞下意识上前，想要抢下她手里的碎片——

&esp;&esp;“妈！是我，瑾俞！”她红着眼睛去拉母亲，却怎么也拉不住。

&esp;&esp;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混乱持续了将近十分钟。

&esp;&esp;护理人员悄声叹气：“你妈的药量已经加过了，今天白天比这更严重，再这么下去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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