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生,易如反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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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一向不喜盯人看，尤其是对自己的学生。但那一瞬，像是有什么在身体里脱了缰，撞破层层规矩，让他不自觉地把注意力落在她肩上的那点微颤，落在她眼角藏着的倔强，落在她太过年轻的情绪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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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太小，太明亮，也太危险了。她不该出现在他的世界里，至少不该以这种姿态、在这种场合、让他看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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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就是这样的人，在一个混乱昏暗的巷口，被他亲眼看见了脆弱。嘴唇泛着被吻过的水光，眼尾还有没擦干的湿意，那种没来得及掩饰的狼狈感，连沉斯珩都觉得心口有点儿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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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低头看了一眼腕表，声音沉稳，“回沉宅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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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机应声启动车子。沉斯珩坐直了背，一只手撑着车窗边缘，指节收得极紧。心绪明明没有波澜，却也说不清那股轻微的悸动到底从哪儿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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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向来擅长克制情绪，将一切不必要的念头关进牢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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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也不该是例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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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老师对学生情绪状态的本能关注。他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，尝试给这份突如其来的动摇一个理性解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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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这话落在心里，竟有一瞬没能说服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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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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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风轻轻拂过操场尽头的香樟树，枝叶窸窸窣窣地响，像在说悄悄话。路灯一盏接一盏亮起来，把整个校园照得安安静静的，像个半梦半醒的幻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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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若涤挽着温以宁的胳膊，手还轻轻扶着她的肩，怕她喝得太多，走不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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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以宁低着头，手机屏幕一亮一灭。消息界面停在和桑心珏的聊天框上，她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，又划开，又点回来，指尖在输入框上方悬了好几次，都没落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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