贫民窟夜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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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要不要听我唱歌？”她问，舌尖轻轻舔过下唇。草莓润唇膏的甜腻香气混着这句话飘过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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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等回答，她突然摘下橡皮筋，黑发如瀑般倾泻而下。牛仔裤包裹着她修长的双腿，地摊买的纯棉白t恤在走动时勾勒出纤细的腰线。她走路时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，像是踩着只有自己能听见的节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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麦克风发出刺耳的嗡鸣，沉斯珩的酒杯停在唇边。威士忌的琥珀色液体里，倒映着舞台上那个纤细的身影。周若涤只是用食指抵在唇间轻轻“嘘”了一声，整个酒吧的嘈杂就像被无形的手掐住了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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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《idon039;tknowyou》。”她对服务生说话时，后颈绷出一道脆弱的弧线，像天鹅垂死的姿态。沉斯珩的喉结无意识地滚动，一年前那个暴雨天，全国数学竞赛颁奖台上，浑身湿透的少女也是这样抿着嘴唇，从他手里接过金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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点歌屏亮起这首歌的标题时，暮色酒吧老板陆离正往威士忌里扔冰块。玻璃碰撞声里，他眯着眼打量台上少女：“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带劲？作业写完了就上台表演？”他指尖敲了敲桌面，“不过这腿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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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闭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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沉斯珩的声音很轻，却让陆离的酒杯僵在半空。他慢条斯理地摘下金丝眼镜，镜片反光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暗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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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奏响起时，周若涤闭上眼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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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babyiknowwe’vewentthrough，somanydifferentfatesandshadesofblue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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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句就让人群屏住了呼吸。她的声音像浸了冰的蜜糖，清冽里裹着化不开的甜，尾音微微发颤时又带着砂纸般的颗粒感。唱到副歌部分，她突然睁开眼，目光穿过晃动的灯光，直直望向虚空中的某个点，那里曾经站着嘲笑她“贫民窟夜莺”的同学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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