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李天佑才回过神来,听见身旁极轻的响声——蔡全无正在车斗里摆弄木桶,像在码一车寻常的鱼货。
城外永定河边,在野栗子林的掩映下,李天佑舀水泼醒了被五花大绑的疤脸,无视了他口中喷涌的威胁和强装的狠厉,问道:
“说!前阵子暴露慈幼院的线人是谁?”
疤脸愣了一下,恍然笑道,
“你就是那个跑掉的小崽子啊,打城门口我就觉得你有问题,不是还有几个人吗,就剩你一个了?”
“少废话,老实交待,不然小心我对你不客气!”
“就凭你?”疤脸看出了李天佑是个雏儿,不屑的嘲讽着,“赵队长在侦缉队地牢备了十套刑具,就等你……”
冷不丁的,旁边的蔡全无一把提起疤脸,把他的头按进了冰冷的永定河里,看挣扎的差不多了才把他拎出来。
疤脸惊恐的拼命喘气,看到少年冰冷的眸子里翻涌着滔天血海。
“我说我说,”这就不是个硬骨头
“那线人是保密局的,据说是早就安插在红匪……啊不不不红党,红党里的奸细,具体是谁我就真不知道了,那也不是我这种小喽啰能知道的事不是……”
“上个月在城外处决的红党埋在哪?”
“西直门外……乱葬岗……东南角第三棵槐树底下……”
“后头抓的那女红党呢?”
“女红党关在……赵队长私宅……景山后街7号。”
问完话,李天佑拎起疤脸朝水里摁去,对他大声的讨饶声充耳不闻,蔡全无看着满脸泪水的李天佑一脸心疼。
把尸体装进水桶里,用鱼遮掩着回了城,赶在天亮前把疤脸放回了东门椅子胡同的小院里,弄成一副喝醉酒半夜呛死的模样。
像往常一样,蔡全无走街串巷去卖鱼,李天佑换了身衣服回了永定河边等着蔡全无来装第二车鱼。
疤脸喝酒喝死的事儿没泛起什么波澜,只有左邻右舍的努力收敛着喜色暗骂几句罪有应得。
又一个寂静的夜晚,西直门外乱葬岗东南角第三棵槐树底下,暗青色的天光里,三具遗体终于重见天日。
李天佑蹲下身,轻轻拂去吴婶眼皮上的泥痂。记忆里温热的掌心此刻僵如枯枝,指甲缝里嵌着的灶灰却还清晰——那是逃亡前夜,她给孩子们烤最后几个红薯时沾的。陈东海胸口的弹孔凝着黑血,周金生至死还攥着半截刺刀——刀刃缺了口,正是那晚捅穿吴婶胸膛的凶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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