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嘴角微微张开,涎水顺着下巴滴落在衣襟上,胸前别着的旧勋章在昏暗灯光下泛着微弱的光;旁边的中年男人坐在塑料凳上,面前摆着一张皱巴巴的地图,用红笔在不同城市间划着曲折的线,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,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,时不时将新的烟蒂按在水泥地上碾灭,腾起几缕呛人的青烟,咳嗽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;还有几个年轻人围坐在一起,行李箱上摊着吃剩的泡面盒,低声交谈着,时不时警惕地扫视周围,其中一个女孩将耳机线缠在手腕上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耳塞,指甲缝里还沾着没洗干净的蓝色墨水。
九月在大厅里转了一圈,仅有的几个长椅上早已坐满了人。有带着小孩的年轻母亲,孩子趴在母亲腿上熟睡,口水浸湿了母亲洗得发白的牛仔裤,母亲轻轻拍着孩子的背,自己却强撑着困意不敢闭眼;还有几个农民工模样的人,脚边放着沾满泥浆的编织袋,头靠着头打着呼噜,安全帽随意地扣在行李上,露出里面泛黄的旧报纸,上面的字迹早已模糊不清。连台阶上都有人蜷着身子休息,抱着背包的学生、裹着毛毯的妇人,每个人都在这冰冷的大厅里寻找着属于自己的方寸之地,空气中弥漫着压抑又不安的氛围。
她找了个靠近墙角的位置,从行李箱夹层里掏出那张小巧的便捷凳子坐下。金属凳面冰凉刺骨,透过牛仔裤传递到皮肤上,像是无数细小的冰针在扎。
九月轻轻打了个盹,可即便在半梦半醒之间,她的右手也始终紧紧抓着行李箱的拉杆,左手护着腿上的书包。大厅里不时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噜声、孩子的哭闹声,还有广播里断断续续的车次提醒。
凌晨两点,一个醉汉突然在大厅中央大声叫嚷,含混不清的话语惊醒了不少人,他挥舞着酒瓶,玻璃碴子洒落在地,保安匆匆赶来将他架走,留下一串咒骂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,几个原本熟睡的孩子被吓得哇哇大哭,哭声在大厅里久久不散。
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,每一分钟都像是被拉长的橡皮筋。九月感觉这六个钟头比过去的二十六个小时还要难熬。她一遍又一遍地打开手机查看时间,屏幕的冷光在昏暗的大厅里显得格外刺眼。
凌晨三点十七分,三点五十分,四点二十一……手机电量从32%降到18%,她不敢开飞行模式,生怕错过家人的消息。身旁的老人在睡梦中呓语,声音忽高忽低,像是在和看不见的人争吵;远处传来婴儿的啼哭,母亲轻声哼唱的摇篮曲混着抽泣声,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。有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坐在自助售票机前,不断刷新着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 第2页 / 共5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