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 "你就是九月吧?我是林悦说的大叔。"带着浓厚北方口音的爽朗声音响起,九月紧绷的肩膀瞬间松弛下来。她注意到对方脖颈处还沾着细密的汗珠,深蓝色polo衫的领口被汗水浸出深色痕迹,显然是匆忙赶来。还没等她开口,驾驶座的车门已经打开,一个高大的身影利落下车,皮鞋踏在发烫的柏油路上发出清脆声响。
"我来帮你。"老王厚实的手掌握住行李箱拉杆,九月这才发现他虎口处结着厚厚的茧子,指节因为长期劳作微微变形。行李箱被轻松提起时,九月甚至没来得及用力,只感受到一股沉稳的力量从指尖传来。当她的手指不经意擦过对方粗糙的掌心,突然想起小时候父亲牵着她过马路的触感,那种让人安心的踏实感,竟在异乡陌生人身上重新体会到了。
车内空调的凉风驱散了暑气,老王拧开矿泉水瓶喝了一大口,喉结上下滚动着:"我姓王,都喊我老王。"他把半瓶水放在杯架上,后视镜里映出他习惯性皱眉的模样,像是在思索从何说起。车载电台里播放着怀旧老歌,在沉默的间隙里,九月听到了自己急促的心跳声。
"十几年前刚来福市那会啊..."老王转动方向盘的手腕突然顿住,指节在真皮方向盘上敲出哒哒节奏,"我在绿皮火车硬座上缩了两天两夜,下车时腿肿得像灌了铅。"他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,"兜里揣着五百块钱,结果在火车站就被黄牛骗走了三百。"
九月的手指攥紧帆布包带子,看着老王讲述时扬起的眉梢。他说起在工地搬砖时被钢筋划破脚掌,鲜血浸透解放鞋却不敢去医院;说起在夜市摆摊卖烤串,被城管追着满街跑;说起除夕夜独自蹲在桥洞下,就着冷风啃冷馒头的场景。那些本该沉重的过往,在他带着北方腔调的讲述里,竟带着说书人般的洒脱。
"最穷的时候,我在工地打零工,老板跑路了,我和十几个工友在劳务市场睡了半个月。"老王突然侧头看向九月,目光里带着过来人的了然,"但你记住,人只要活着,就没有迈不过去的坎。"他的声音不自觉提高,震得车载音箱里的老歌都模糊了。
车子驶入服务区时,老王突然变道。九月看着他利落地倒车,下车时还不忘把座椅调直:"等着。"便利店玻璃门开合间,九月望见他在零食货架前驻足,宽厚的背影挡住了大半排商品。再回来时,副驾座位堆满了五花八门的零食——她最爱的番茄味薯片、巧克力威化,甚至还有一袋温热的牛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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