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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车之后，顾婉君想着找一个有扶栏方便站着的地方，她刚往里走了两步，座位上突然伸出一只手拉住了她的胳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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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内灯光昏暗、人潮拥挤的情况下，顾婉君下意识想挣脱，结果随之而来一道熟悉的声音，顾婉君定睛一看，拉住她的人是陈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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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师，你坐这里面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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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璐边说，边把她旁边靠窗座位上折成一沓的、用来占座的文综卷子拿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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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璐这一举动完全出乎顾婉君的意料，可前后都有人的情况下，顾婉君没有理由拒绝，她压下眼底的震惊，笑着说了声谢谢，之后越过陈璐，坐到了里面的靠窗位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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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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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交车重新启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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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冷路滑，整辆车里又挤满了人，司机师傅驾驶时不得不再小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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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外雪花纷飞，寒风肆虐，车内，昏黄的灯光照得每个人影影绰绰，人与人之间的衣服摩擦声不绝于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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呼吸平复到正常频率时，顾婉君松了松围巾，偏头看着陈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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放在两分钟前，她绝对想不到她会在公交车上碰到陈璐，更不会想到这人还会帮她占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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暖色调的灯光勾勒出年轻女孩流畅的侧脸，想起晚自习时这人自信大方地在黑板上展示数学题，顾婉君勾了勾唇角，她往前凑了凑，用大概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，轻声问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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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也坐这趟公交回家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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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。”陈璐闻声偏头看了一眼顾婉君，之后很快又转回头去，目视前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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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怎么知道我坐这趟车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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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刚才上车之后，我从车窗看见你了。”陈璐如实回答，虽然她依旧目视前方，可大概是为了让顾婉君能听清她说话，她的头也稍稍往靠窗方向歪了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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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所以你就帮我占座了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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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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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谢谢你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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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婉君语气依旧温柔平和，听得陈璐心里酥酥麻麻的，她下意识偏头看去，果然对上了那双难掩温柔笑意的桃花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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装在校服口袋里的文综卷被捏皱了，陈璐收回视线，语气冷静地回了一句不客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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