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先太太的灵位是供在家里的,我第一回上门,应该好生祭拜义母,小桢意下如何呢?”
绍桢略觉意外,但这是对方一片敬意,她也不好推辞,犹豫几息便起身:“那好,佛堂设在正院后面,离这儿倒是不远,哥哥跟我来吧。”
这座宅子是很传统的燕京四合院制式,处处是游廊和甬路。沿着青石甬路走了半盏茶功夫,他们便由正院后面的角门进了小佛堂。
今日用早膳之前绍桢就和二娘来祭拜过了,门是大开着的,一眼就能看见北墙下摆设的一座佛龛,张挂碧青色描金蜀绣纱帐,下面是一张长长的紫檀香案,正中摆着错金银螭纹夔身铜熏香炉,轻烟自镂空炉盖中缓慢升起,室中尽是奇楠沉香的厚重香味。左右都设着香台,上面摆着郁郁葱葱的萱花忘忧草。佛龛前地下设着三个蒲团。
香案上齐齐整整供奉着五献,还有应端午节气摆上的艾叶和菖蒲。正中一只青铜三足鼎炉,后面就是牌位,上书“先妣秦氏之位”。上方高悬一张遗影,母亲颜色如生,额间一点鲜红。
绍桢每日来祭拜,心绪没什么波动,看了眼遗影,走上前燃香:“这就是我娘。”分了三只线香递过去。
傅成穆声音有极难察觉的不稳:“义母是何时仙逝的?”
手里的香忽然起了明火,绍桢轻轻晃动着摆灭,平静道:“我七岁的时候,昌化十三年,三月十六日。”说完了,在蒲团前跪下,手拈线香祷告道:“娘,我认了一位义兄,带他来拜见您,望娘不怪我打搅您清静。”
傅成穆步履极缓,在左边的蒲团前站定,膝盖一弯,砰然跪下。这蒲团质地很好,绍桢竟然听到了他双膝砸在蒲面上闷闷的重声,跪得极为用力。
她没有多想,双手高举过发顶,恭恭敬敬地给秦氏磕头。
傅成穆的声音无端给她一种炎夏午后暴雨的窒闷感:“母亲在上,儿子傅成穆,广州新安人,认小桢为弟,今日才得祭拜。腆颜相见,阴阳两隔,谨祝母亲泉下安宁。”说完磕头,久久不起。
绍桢三叩起身,却见傅成穆仍然伏地,肩背甚至在微微颤抖。
她不禁有些奇怪,轻声道:“哥哥,该插香了。”
傅成穆仿佛是惊醒一般,从蒲团上起身,绍桢才见他竟然眼角微红,心中暗暗思忖,也没即刻问询,若无其事地走上前,将线香放入鼎炉。
到了傅成穆时,他手中的香刚要放入炉灰,中间的一根却毫无征兆地自中间折断了,落下来的一截轻轻扑在炉灰中,极淡的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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