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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了凌晨，有家庭的人会先和所有人告别，然后是钟爱酒精的人，直到凌晨三四点，这里才会彻底安静下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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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就是漫长的整理时间，阮盛意不喜欢把活儿留到下午开门时再干，久而久之，她的这两个老店员也和她养成了一样的性格，她们一起收拾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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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五点前后，彻底安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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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点，早餐店应该都有几家要开门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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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盛意独自在柜台后坐了一会儿，忽然想到了这事儿，遂决定吃过饭再去睡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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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走出门，提着大锁链，背对着空荡荡的街道，听着锁链刮过扶手的声音，磕磕拉拉，耳中也只有这一种声音，在无人的街道里回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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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而，有那么一瞬间她都觉得自己耳鸣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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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好像听到萧温妤在叫她，还是叫的阮老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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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无奈一笑，暗嗤自己一句当真是将那人的缺点遗传了个十成十，竟能渴切到如此程度，又快手锁上了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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街道安静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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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唤她名字的声音又响了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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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阮老板，熬夜会影响听力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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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盛意想，她好像真的渴切到疯狂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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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颤抖着转身，一抹卡其色的身影在路的对面，当真在唤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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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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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盛意先抬头看了眼萧温妤背后的店铺，是她正对门的那个，也是她的阁楼正对面的那个，是每天晚上也很爱熬夜的那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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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后，她才缓慢地看向萧温妤，女人穿了一身卡其色的长风衣，垂落到了小腿。脑袋上顶了一棕色的贝雷帽，一条巧克力色和白色交错拼色的围巾堆在肩上，挡住了她那修长白皙的天鹅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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栗棕色的长发落在了围巾的外面，堆在一处，看起来毛茸茸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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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好漂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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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难过的她，眼睛不因为难过而盈满水雾红彤彤的她，好漂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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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盛意快步走过去，直到站定后，不可置信到微微喘着气，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，轻声问：“这是你的铺子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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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温妤指了指头顶，“这个吗？婚前买的，我自己的，一直没时间就没管了，现在也算是重新开起来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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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个照相馆，叫第四种原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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