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到床上的人睡颜恬静,卫知年动作轻柔离去。
卫知年将食盒递给他:“齐总管安。”
卫知年颔首:“知道了。”
他拿出一个珐琅小瓶,讨好地说:“之前福晋割伤了手背从洋人那买来的药膏,说是有,有什么素,预防伤溃红肿有奇效。奴才平时有个磕碰流血的口子,涂上这药,不出四五天就好了。这瓶是贝勒爷晌午吩咐奴才去教堂给您新买的,驸马爷若是愿意尝个新鲜事物,可以试试。”
花厅灯火通明,亮如白昼。
索尔倾已换掉日间的打扮,一袭月白长袍,石青锻行褂。他见到卫知年来,打千行礼,起身之际扶了扶腰。
掷果盈车白玉郎,一双明眸,眼波潋滟,水穷天杪,尘间罕有。
“驸马爷万福,请上坐。”声清如磬。
绵偬似笑非笑地说:“这是我亲手窨制的。新开的茉莉,可惜白茶却是陈的。驸马爷尝尝,能否下咽。”
索尔倾艰难开口:“卑职正是为此前来请罪,犯人已被顺天府带走了。”
绵偬单手撑住下巴,看着妹婿面前的茶盏,幽幽道:“驸马爷不想知道是谁亲自来提调人犯的吗?”
绵偬微抬下巴,示意那盏茶。
绵偬笑而不语,祖母绿扳指在他的指尖转动得飞快。
“未时,顺天府前来索要人犯,却无提调的公文。卑职当时正在陈府,当值的狱吏同府丞对抗,后卫侍郎出面g涉,最终府丞桑斋强行将人犯带走。酉时,卑职到顺天府对此案件进行交涉,顺天府府尹张敦尧却说并未接收人犯,亦对此案毫不知情。”
“卑职在陈家也未打探到更多有用的信息。阖府上下口风一致,只说是疯妇在二少爷拜堂之时突然闯入,推搡了几位宾客就跑了出去,至于怎么去的云居胡同,匕首从何而来,无人知晓。”
现下他坐在这里,只因那人若再问了他,他有答案回复。“陈府?”
外放的推官做几年回来便是刑部主事。卫知年暗道,这二人兄是卫伯舟的幕僚,弟是卫伯舟的门生。
索尔倾一口气把话说完,春寒露重的深夜,他竟然觉得口g舌燥。
酸涩发苦,索尔倾不敢相信地看了一眼澄亮的茶汤。
卫知年也在看他。
卫知年眉眼弯起,嘴角绷成一条直线。
绵偬站起身,迈开长腿率先步出花厅,浓烈的迦南香缀在他的身后,风一般扇过卫索二人面庞。
“卑职惶恐。”索尔倾叩首。
“嗻。”
小丫鬟娉婷而行,索尔倾看着她婀娜的背影又想起那名疯妇。
他虽是承袭祖荫得来今日的官职,却不似同僚般终日弄权敛财,沉湎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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