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9章

眼下已是晌午时分，天色仍灰蒙蒙的，铅云密布，远远瞧着，似是风雪欲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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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妙舟仔细地做了易容，又扮成秦舒音的模样，换好衣裳，按着与祁王先前定好的计划，乘车入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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宫城里看着倒是一切如旧，瞧不出什么异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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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渐深，乾清宫的东暖阁里灯火通明，皇帝阴沉着眉眼，一页一页地翻看陆烽白日里送来的密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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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日过去，诏狱里用尽了手段，竟半点撬不开卫凛的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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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帝看着手中的密揭，心中怒意渐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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倘若卫凛认得痛快，他或许还会疑心是有人设局攀咬宁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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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卫凛咬死了不认，反倒表明他与宁王的关系当真非同一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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卫凛不会不明白，既进了诏狱，自然再无仕途前程可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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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和宁王若只是寻常的收买往来，早早招认，至多不过抄家流放，还能保住一条命，可他宁肯吃尽苦头，也绝不松口把宁王牵扯进来，此间态度便足以说明一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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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刘冕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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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帝忽然开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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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在帘外煎药的刘冕忙放下蒲扇，应声入内，“万岁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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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伺候笔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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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。”刘冕恭敬应了，低垂着眼皮，往砚台中添水研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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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帝沉默片刻，提笔蘸墨，在明黄绫绢上徐徐写下几行字，写完，目光深沉地注视了半晌，这才搁下御笔，吩咐道：“用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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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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