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

近亥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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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妙舟本想借着报恩的名头，毛遂自荐去给卫凛包扎伤口，但低头看看自己，形容简直太狼狈，发髻散乱了大半，身上到处是脏污和血迹，决定还是先回主屋梳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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卫凛径直去了书房，长廷已按着老规矩，打来一盆冷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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卫凛卸下护腕，挽起袖子，将手泡入盆中，动作间露出右手掌心一道深且长的狰狞血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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管事荣伯进屋送药，正瞧见这景象，顿时一惊，搁下药箱就要上前，“公子！您这伤处可沾不得水啊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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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廷立马抬手拦住，朝他摇了摇头。荣伯身体一僵，钉在原地。长廷又拉着他的衣袖，与他一道退了出去，关上房门，留卫凛一人在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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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了门，荣伯看一眼屋内，转头忧心道：“公子今日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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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廷唇角紧抿，半晌，闷声道：“杀了两个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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荣伯沉默下来，好半晌，才颤巍巍地转过身，又看一眼屋内，重重叹了口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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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家公子的那双手，本该握的是书生笔，而不是杀人刀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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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年前，天下谁人不知惊才绝艳卫二郎，十三岁中举的俊才，前无古人，后亦难有来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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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时他家公子与崔缜同为徐太傅的得意门生，并称大周双璧。可如今，崔缜贵为首辅长子，前程顺遂，官居国子监祭酒，名望深重，他家公子却只能弃了文墨，背上这修罗恶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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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是没有那场变故，大周怕是便会出一个十五岁的状元郎罢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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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房里，卫凛眉眼低垂，像是感觉不到疼一般，沉默着，将那双修长劲瘦的手深深浸没在水中，一直洗到指节都发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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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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