寺里可比木屋里安静多了。
胡逸被安排住在西厢房,窗户正对着后山的竹林。
每天寅时三刻,第一声钟响就会穿过晨雾传进耳朵里。
一开始他根本起不来,第三次睡过头的时候,慧能大师端着一碗素面就站在床前了,还说:“这钟是叫人醒醒神的,又不是催命的。”
打这以后,他就跟着小沙弥们学敲钟了。那钟槌啊,都快有他半个人那么高了。头一回抡起来的时候,虎口那儿震得生疼,麻得厉害。
大师就站在走廊下头看着呢,一直等到那钟声的余音都散没了,才慢悠悠地说:“敲钟啊,得敲到心里头去。你手劲儿太僵的话,那钟声听起来就硬邦邦的。”
胡逸就一直在心里琢磨大师这话。到了第七天再敲钟的时候,他就故意把手臂放松了些。
嘿,这钟声还真就变样儿了。第一下敲出来有点闷,第二下就变得低沉了,到了第三下,就好像山涧里的水似的,慢悠悠地从石头缝里漫出来,叮叮咚咚地就淌进竹林子里去了。
他一下子就想起老王说过的话,鼻子一酸。
每天呢,晨课、诵经、扫地、挑水,胡逸的日子被安排得满满当当的。不过他感觉啊,这可比在录音棚的时候轻松多了。
以前在录音棚的时候啊,他老是紧紧攥着手机等消息呢,就怕错过哪个热搜。现在可好,扫着落叶就把时间都给忘了,就看着阳光一点一点在青瓦上慢慢爬,看着麻雀叼着松籽从飞檐那儿飞过去。
有一天傍晚啊,他正蹲在井边洗扫帚呢,看见大师正在晾袈裟,就问大师:“您说,我现在这样,算不算是在浪费时间啊?”
慧能大师把袈裟抖得平平展展的,然后问他:“施主以前写歌的时候,是不是心里老是想着‘我得红啊’‘我得拿奖啊’?”
胡逸听了这话,一下子就愣住了。可不是嘛,以前就是这样啊。
就说上张专辑吧,为了能冲到排行榜上去,他连着熬了三个大夜改副歌呢。最后啊,把本来想写的“老巷口的糖画摊”给改成“香槟杯里的月亮”了。“现在咋样啦?”大师把袈裟搭到竹竿上,瞅着胡逸问,“还老琢磨那些事儿呢?”
胡逸正瞧着井里自己的倒影呢。哟,黑眼圈没之前那么重了,眉头也舒展开了,就连眼角的小细纹都平展了不少。
他摇了摇头说:“就想啊,静下心来听听自己心里到底咋想的。”
大师听了就笑了,那脸上的皱纹里就像盛着晚霞似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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