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太麻烦您了,叔。”胡逸笑着把手松开,跟着老王往村里走。
木屋里飘着松枝燃烧后的那种清苦味。
老王把胡逸的背包放在土炕上,又从灶台上抓了一把晒干的野枣塞到他手里:“先吃点垫垫肚子,我给你煮碗鸡蛋面。”老王转身的时候,胡逸看到他的后颈被太阳晒得脱了皮,泛红的皮肤上结着一些细碎的痂。
这时候,窗外传来了清亮的歌声。胡逸走到窗边,瞧见几个妇女正在晒谷场打谷子呢。木槌敲在青石板上,发出“咚咚”的声响,她们的嗓子也跟着这节奏提起来了:“日头落西山哎,挑担莫歇肩嘞——”那尾音被山风拉得老长,就像一根柔软又有韧性的丝线,缠在老槐树枝桠上晃悠。
“这是咱们村的打谷调。”老王端着面走出来,碗沿上还沾着白面粉呢,“我娘那时候就这么唱,听说是能让谷粒落得更齐整些。”他蹲在火塘边添柴火,火星子“噼噼啪啪”地炸开来,“你是不是觉得这调儿土啊?我家那丫头在城里念大学呢,她说这个调调可比她学校放的那种叫啥‘电子乐’的带劲儿多了。”
胡逸吃面的动作一下子停住了。
那歌声里没有那些弯弯绕绕的转音,也没有精心编排的副歌,可每一句都透着汗味,还有阳光的那种热度——就跟他第一次在地下通道唱歌的时候一样,当时听众里有个卖煎饼的阿姨,拍着大腿喊“这娃嗓子亮堂”,就是那种热乎劲儿。
“能不能……麻烦您带我去看看她们呀?”胡逸放下碗,声音都有点发抖。
老王咧开嘴笑了,露出两颗缺了角的门牙:“行嘞!等我把面锅刷了就去。”
晒谷场的泥土地上,印着深浅不同的脚印。
胡逸站在田埂边上,瞧着木槌一上一下的,歌声也跟着有起有伏。有个扎着蓝布头巾的大娘瞅见他了,就用胳膊肘碰碰旁边的人说:“福子家来客人喽?”
“城里来的娃子,来这儿找灵感呢!”老王高声回应着,还蹲下来帮她们捡滚到脚边的谷粒。
“灵感?”扎蓝头巾的大娘挺直了腰杆,额头前的碎头发都被汗水黏成一绺一绺的了,“咱这大老粗的嗓子能有啥灵感哟?”说完,她冷不丁扯着嗓子就唱起来:“青岩山又高来水也长嘞,妹子挑水哥打粮——”周围的女人们也跟着一起唱,手里的木槌敲得更带劲了,“日头一晒脊背烫嘞,嘴里甜来心里苦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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胡逸的手不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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