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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想再声泪俱下地控诉几句，忽然听见队伍排头处再度起了一阵骚动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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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穿着臃肿冬袄的大娘正举着碗高喊：“这粥里掺了沙子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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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娘颧骨很高，此刻正张嘴叫唤，倒显得更高了；眼睛很大，此刻瞪得像铜铃，倒大得有些吓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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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嘴唇裂成了旱地，一开一合继续嚎叫：“这粥不干净！我娃喝完已经上吐下泻好一会儿了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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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群里渐渐起了窃窃私语。沈知书听见有人说：“粥里怎会有沙子？大约那米也非好米，施粥也只是糊弄糊弄咱们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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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旁边站着另一衣衫褴褛的大娘，把头往粥桶里一探，也叫起来了：“还真有沙子！她们定是吞了朝廷拨来的银子，然后拿些末等稻米混上沙土，以次充好给我们喝，压根儿不管我们死活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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队伍里传来此起彼伏的“确实有沙子”“这粥还能喝么”“她们连这钱也贪？”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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站在人群中维持秩序的内官一时慌了神，有侍卫抽刀欲喊，被侍卫长一把摁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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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场乱成了一锅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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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就开始了？”谢瑾绝望地抱头就地一蹲，“真不想搅这浑水，现在走还来得及么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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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知书瞥她一眼，三两下把她拽了起来，往队伍排头的方向扯去：“来不及，况且就你之前死命往灶儿里塞柴火的行为来看，周遭人约莫都记得你了。所以莫走了，去前头瞧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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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知书戴上口巾，扯着谢瑾从后方绕过人群，悄然朝棚子某处入口行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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守着棚子的侍卫刚想铁面无私地将她俩拦下，旁边忽然过来一长公主的心腹侍子，冲她轻轻点了点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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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那侍子伸出去的手嗖地往回收，轻易放她俩过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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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知书认得那侍子。前些日子在长公主府上用晚膳时，便是她侍奉在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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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瑾虽是个粗人，但并不健忘，很显然也记得。她讶异地说：“原以为还要废一通口舌，竟这么轻易地放我们过来了么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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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又自说自话地理顺了逻辑：“也是，横竖都是一家人，毕竟长公主说的，七帝姬是我外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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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知书：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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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家客套客套的话，你还当真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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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头闹事的声音愈发响亮，越来越多的人义愤填膺地想要讨个说法。一开始只是几个带头闹事的在嚷，但群众大多有从众心理，闲言碎语一茬接一茬地往外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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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个内官扯着嗓子在前头喊“肃静”“这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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