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08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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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醒的时间却越来越少，大多数时候陷入昏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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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他以为，自己会就这样睡过去，某天夜里，他冥冥中预感，睁开眼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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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一天白日，仲豫大兄拄杖来了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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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聊了许多他幼年往事，有些他自己都记不清了，没想到兄长却还记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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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前一天，他吃了文若堂兄带来的榆钱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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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往前，公达带了次子适来，给他讲了不少长安城内小道消息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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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前一次，阿云告诉他，自己将辞职归家，恤孤寺交给手下一名叫甄宓的女官，她想开办女学，在长安为女童启蒙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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胸口的闷痛，一下接一下，不留一丝喘息机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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荀柔手指绞紧身下绵褥，不想惊醒靠在榻边疲惫小憩的阿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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遗书都改了三稿，如今终于可以用上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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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后事也早就嘱咐清楚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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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本他想火化了事，可考虑到兄弟与养子的接受程度，还是定了棺材，葬回族地，父亲身边，不别起墓室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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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死后，荀氏外任的子弟，也能被正常招还京城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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噗通、噗通、噗通噗通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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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跳清晰渐促，直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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咚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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胸口仿佛受到重重一击，一切归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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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一刻，久病沉重的身躯，忽然变得轻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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