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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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攸从衢叔父学经，叔父见天时已迟，慈爱留饭，故而晚归。”少年垂头回话，声音低柔恭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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荀柔一仰头，与他四目相对。少年双瞳漆黑，目光深邃，恭敬端正，但就离腼腆害羞…就有东海到昆仑山那么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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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概也没想到会和他望个正着，少年薄唇抿了抿，又埋了埋头，轻声道，“……小叔父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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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好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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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哦，荀攸是荀彧的族侄来着，所以，真是那个荀攸了？十三岁就察言观色发现杀人犯，后来又刺杀董卓、水灌下邳城、画策奇谋十二的荀军师，原来这么可爱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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稚子仰头好奇张望，头上顶着茸茸的短髻，眼睛睁圆，好像狸奴，荀攸手指动了动，从袖里掏出之前衢叔父塞给他的糖，递过去，“送给小叔父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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荀柔眨眨眼睛，他该说“谢谢贤侄”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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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谢谢。”荀柔双手接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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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是算了，太不要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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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叔父客气。”荀攸弯了弯唇角，表情乖巧又温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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荀柔有些不好意思，眼神飘开，目光不经意瞥过他的耳畔，不由一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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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灯火映得透亮的纤薄的右耳廓处，有细细一条白色伤痕，隐隐约约并不清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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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不由想起《魏书》记载的一件旧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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荀攸父亲早卒，从小依于伯父荀衢，荀衢性格有些粗枝大叶，在荀攸七八岁的时候，荀衢曾酒醉，误伤了他的耳朵，于是荀攸出入之间，常躲避遮掩，不愿让伯父发现，直到伤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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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自己的七八岁…这辈子还没到，不过上辈子，大概是在爬树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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