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月下旬的燕京,暑气渐浓。人文社编辑部的电风扇吱呀转动,却吹不散满屋的油墨香和忙碌的热浪。
编辑部副主任汪兆谦的办公桌上,来自全国各地的订单已经堆成了小山——新华书店系统的加急补货单、部队文化站的集体采购申请、铁路工会的职工读物征订表……每一张纸上都盖着鲜红的公章,密密麻麻的数字看得人眼花缭乱。
“汪主任!东北又来了加急电报!”发行科的小李冲进来,手里挥舞着纸张,“尔滨那边说有多少要多少,他们书店门口排队的人把马路都堵了!”
汪兆谦正核对着订单,闻言“哎哟”一声:“这才上市七天,首印十万册就全发光了?”
话没说完,电话铃又炸响,不用接他都知道是其他城市催订单的电话。
最近,他接了太多类似的电话,人都快麻了。
他是老编辑了,担任人文社副主任也有些年头。期间运作过不少小说,但像《孩子王》销量如此离谱的,还是第一次。
这让他震惊的同时,也感到一丝惭愧。
因为之前授意朱盛昌和胡为民谈《孩子王》出版的时候,他认为这部小说拿到千字十块的稿酬没问题。但更高的话,出版社的风险会很高。
那次会议,他也是持反对意见的人。
当然,汪兆谦并非不看好胡为民和《孩子王》。相反,人文社之所以决定出版这部小说,还是他力主的呢。
只能说,他还是小看了胡为民,小看了这部《孩子王》。
“还好,还好总编做了英明的决定。”
汪兆谦不由庆幸起来。
按照小说现在的销量,卖个四五十万应该没问题。不仅成本可以轻松赚回来,还能为出版社带来大量的盈利。
他简直不敢想象,要是因为自己,社里没有拿下《孩子王》的出版,他会多懊恼。
“汪主任,汪主任,您回个话啊!”发行科的小李见汪兆谦在那发呆,恨不得上去把他摇醒。
汪兆谦回过神来后,迅速做出指示:“通知那边不要急,只要下单,出版社都会尽最快速度发货的。”
“汪主任,我明白了,我这就回电话!”
发行科的人离开后,汪兆谦做了一张订单统计表后,跑到总编办公室,商量加印去了。
……
燕京火车站。
何成伟已经记不得自己是第几次来燕京了,但每一次,他都是带着任务来的,这次也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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