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8章 心碎

子夜的宫墙在月光下泛着冷白，李锦洲换下明黄龙袍，着一身玄色劲装，只带两名暗卫从角门悄然出宫。马蹄踏碎满地银霜，他握紧缰绳，胸膛里翻涌着久违的急切——出征时的承诺，今日终于能兑现了。

转过熟悉的街巷，王府朱门的铜钉在夜色中闪着微光。叩开侧门的刹那，老管家举着灯笼迎上来，看见他的瞬间红了眼眶："陛下...王妃她..."话音未落，李锦洲已大步穿过垂花门。庭院里寂静无声，他望着空荡的秋千架，突然想起出征前夜女儿咯咯的笑声。

推开寝殿房门，檀香混着药草气息扑面而来，案头压着一封素白信笺。"陛下珍重"四个字映入眼帘，却如重锤砸在心头。他颤抖着展开信纸，月光透过窗棂照见未干的泪痕，才惊觉云儿留下的，只有满室空荡，和那句永远无法说出口的"皇后之位"。

信笺在烛火下微微发颤，李锦洲的指尖死死抠住桌沿，几乎要将檀木桌角捏碎。云儿的字迹清秀如昔，每个字却像淬了毒的匕首，剜得他心口生疼。"沈砚的骨血"几个字在眼前炸开，那些与女儿相处的温馨画面突然变得锋利——难怪孩子总爱盯着医书发呆，难怪她的眉眼间总有几分陌生的温柔。

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变得惨白，照见信笺末尾晕开的泪痕。这么多年，她深夜抚着背上箭伤辗转难眠，他以为是旧疾作祟，却不知她受着怎样的煎熬。金銮殿上的威风八面、庆功宴上的万众欢呼，在这一刻都成了笑话。

"陛下..."暗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，却被他挥袖打断。信纸簌簌飘落，盖住案头准备好的皇后册宝。李锦洲踉跄着扶住窗框，望着空荡荡的庭院，突然想起初遇时她在医馆煎药的模样，那时的她眼中有光，不像后来总是藏着化不开的愧疚。

夜风卷着信笺穿过回廊，最后停在女儿曾经玩耍的梧桐树下。李锦洲弯腰拾起，指腹抚过"望陛下保重身体"几个字，终于尝到咸涩的滋味——原来坐拥天下，也换不回一个人真心相待。

更漏声在空寂的王府里格外清晰，李锦洲枯坐在云儿的梳妆台前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铜镜边缘的裂痕。烛火明明灭灭，映着案头褪色的绣帕和散落的银针，恍惚间还能看见她低头刺绣的模样。晨光爬上窗棂时，他的衣袍已被夜露浸透，而眼眶比窗外的天色还要灰暗。

世子被唤来时还带着晨睡的懵懂，单薄的身影立在廊下，像极了云儿初入王府时怯生生的模样。李锦洲望着与自己七分相似的眉眼，喉间泛起苦涩——这是他血脉相连的孩子，也是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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