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5章 离别

暮色将王府的飞檐染成琥珀色，陛下翻身下马时，青铜门环上的铜锈还带着旧日温度。穿过垂花门，廊下晾晒的小儿衣裳随风轻晃，恍惚间竟与出征前的光景重叠。

云儿立在月洞门前，素色襦裙未着半点珠翠，鬓边却别着他去年从北疆带回的雪绒花。"听说陛下要御驾亲征？"

陛下喉头微哽，伸手抚过她鬓角新添的白发。"等我凯旋，凤冠霞帔、皇后之位，你全都该有。"他的声音低沉，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。

云儿却轻轻摇头，将温热的护膝塞进他掌心。绣着并蒂莲的缎面还带着艾草香气，针脚细密得如同她的心事。"比起那些，我只盼你平安归来。"她踮脚替他整好披风，"北疆天冷，记得多穿件棉衣。"

庭院深处传来孩童的嬉闹声，陛下将她拥入怀中，檀香混着熟悉的皂角味萦绕鼻尖。远处角楼传来更鼓，惊起栖息在槐树上的寒鸦。"等我回来。"他在她发间低语，铠甲上的玄铁扣硌得人发疼，却抵不过心口滚烫。

纱帐被夜风掀起一角，月光顺着云儿颈间滑落，在交叠的衣料上投下银白的涟漪。陛下褪去冰冷的铠甲，烛火在屏风上摇晃，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，交织成缠绵的纹路。

"这次北疆凶险..."云儿的呢喃被吻碎在唇间，镇南王的掌心覆上她后颈，带着征战沙场的粗糙与温热。窗外更漏滴答，数着相聚的分秒，他却将她搂得更紧，仿佛要把所有思念与牵挂都融进这片刻温存。

晨光初露时，陛下已重新披挂整齐。他弯腰亲吻孩子们熟睡的面庞，转头见云儿倚在门框上，发间雪绒花微微颤动。"照看好自己，还有他们。"他将一枚刻着"平安"的玉牌塞进她手中，玄甲在朝阳下泛着冷光，"等我踏破柔然王庭，便来接你们入宫。"

云儿握紧玉牌，看他翻身上马，铁甲的撞击声渐渐远去。庭院里，孩子们昨夜玩闹遗落的风筝还挂在枝头，在晨风中轻轻摇晃。她仰头望向天际，那里正有一队大雁掠过，朝着北疆的方向展翅而去。

更漏声漏进窗棂时，云儿倚着王府的贵妃榻，心想她不过是个卑微的医女，碰巧给王爷解毒成功，承蒙王爷怜爱成了万人艳羡的王妃。

铜镜里映出案头那封未拆的皇后册封诏书，金线绣的凤凰刺得她眼眶发酸。云儿苦笑，还记得初入王府时，连碰一碰鎏金茶盏都要被嬷嬷训斥"失了体统"。她哪里懂得凤冠霞帔的规矩？又如何担得起"母仪天下"的重责？

夜风卷起纱幔，她望向熟睡中孩子们稚嫩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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