斟茶的手微微一滞。茶水溢出杯沿,在"西域"方位洇开深褐色的痕,那日他醉酒后随手绘制的世界地图,似乎被眼前这个人记得清楚。
"此乃戏作。"展昭广袖拂过地图,星火灼去"欧罗巴"三字,"昭不过臆测......"
"臆测能画出昆仑山西麓的雪峰?"
陈宫突然拽住他手腕,力道大得惊人,"三日前西域商队献上的羊皮卷,与你这图有七分相似!"
他从怀中抖出份浸血的密报,"于阗国的使者说,极西之地确有金发碧眼的蛮族,用的弯刀与你图上所绘一般无二!"
夜风卷着雪粒扑灭烛火,黑暗中只剩星火在地图上流动。
展昭望着"东海"方位那道朱笔勾勒的航线,恍惚又回到穿越前的地理课堂。彼时教授在投影幕布上讲解丝绸之路,而此刻中原群雄的征伐,竟与那个世界的历史惊人地重叠。
"若此图为真......"陈宫的嗓音发颤,玉笏点在"身毒"与"大秦"之间的空白,"刘备何苦与袁曹死磕中原?楼船出海,驼队西行,天下之大岂止九州十三州!"
展昭突然轻笑出声:"公台兄可知,海外有岛,其土人食人生番?又可知极北苦寒之地,八月飞雪经年不化?"
他蘸着茶汤在案上勾出简易地球仪,"这世间本是圆的,从泰山向东航行两万六千里,还能回到徐州。"
陈宫的瞳孔骤然收缩。他扯开衣襟,露出心口那道当年突围时挡箭的旧疤:"当年我助温侯杀出长安,以为见识过最荒唐的世道,没想到最荒唐的,是你展昭的脑子!"
两人对视片刻,突然同时大笑。笑声惊动了檐下栖息的夜枭,扑棱棱撞进内院,翅膀扫落几片屋瓦。
"所以刘备在等。"陈宫止笑,指尖戳穿绢帛上的"许昌"标记,
"等中原诸侯耗尽元气,等水师能横渡重洋,等天下人习惯青州的犁头胜过刀剑,你和刘备想的是威压四方,逼得人们去开路。"
展昭的星火凝成泰山匠作坊的幻象:流水线上,新铸的犁头与陌刀交替成型,工匠的锤声与学堂的诵经声交织。
"上月糜竺的船队从琉球运回三十船硫磺,子扬正在试制一些东西。"他压低嗓音,"虽然我在见识到云长,子义等人的军魂后觉得那东西拿出来也没什么用。"
陈宫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佝偻的脊背撞翻茶盏。展昭上前搀扶时,摸到他后颈密布的冷汗,忍不住谈起,要尽快南下去找张仲景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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