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枫塞进嘴里，她想打开第四颗时，舒望拦下了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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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别吃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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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逸枫嘴里还含着那些糖碎，胸腔在上下起伏，两只胳膊抱着膝盖，手死死拽着自己裤子上的布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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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一直觉得自己不怕吃苦，也不怕忍痛，没想到到头来压垮她的是一包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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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种她以前最爱吃的糖，那种唐观山小时候瞒着妈妈偷偷给她买的糖，那种妈妈明知道唐观山买了，还会装作不知道的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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腻人的甜，齁得人心里发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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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些烫人的蒸汽再次涌出，这一次的情绪叫做后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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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生无常追悔莫及的那种后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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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上小学的时候，有一次被老师罚站了，回家很不开心，他就拿这个糖给我吃，跟我说吃点甜的就开心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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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吃了确实就开心了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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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逸枫还缩在那里，她笑了一下，然后开始控制不住地不断往下掉眼泪，一滴，两滴，逐渐流淌成溪流汹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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舒望在她身边蹲下来，一下一下抚摸在她脑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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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一旦开了口，就再也止不住，唐逸枫眼神空洞地盯着面前地板，近乎自言自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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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问医生了，如果当初他不做手术，继续化疗，有没有可能就治好了，就算走不了路了，是不是也可能多活几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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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医生没有回答我，我就自己上网去查。有人说可以尝试做什么免疫治疗，情况控制住的话也许能延长三到五年，或者再久一点，都是有可能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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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或者，你说或者，他不为了省钱，选贵一点的进口药，是不是就能好起来了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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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脸上已全是泪痕，那些蜿蜒的水迹一直漫过脸颊，渗入嘴角，咸味混着糖的甜，纠缠成一片不知名的味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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舒望又凑近一些，慢慢帮她擦着眼泪，却怎么也擦不干净，不知不觉自己也湿了眼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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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层楼有一间病房里，也有一个骨转移的病人，他疼得每天都在喊，你说他是怎么忍过来的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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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骗我说他是摔骨折了，也不给我看诊断书，我当时怎么真就信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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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如果我再多留意一点，多问问小姑，是不是就能发现不对劲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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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走之前，有一天，他睁眼了，看了我一眼，但是什么都没有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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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说他那时有没有意识？他想跟我说什么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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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时此刻，舒望还是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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