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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夕夜孤零零在家待着。舒望的姥姥跟着小舅一家过年，往年都是如此，今年也不例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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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静月掌勺做了一大桌子菜，因着老人在，特意多做了些清淡且容易入口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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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家人围坐一圈，舒望最忧虑的时刻又要到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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舒望也是独生女，整张饭桌只有她一个小辈，所以话题不可避免地会聚焦到她身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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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时候张静月就总要让她站起来背个诗，只有爷爷奶奶还好，当时还有一大堆她认识的不认识的亲戚，围了一圈，眼含期待地看着她，也不讲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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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觉得自己不像要表演才艺，倒像是要被狼群围攻的兔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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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场景给舒望造成了难以磨灭的印象，所以从小她就最怕这一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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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了学后的话题，无非就是比来比去的成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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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静月总爱在她弟弟，也就是舒望的小舅面前，夸舒望的优秀，她夸得舒望自己都不好意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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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张静月面对自己的时候挺严厉的，从不如此直白地夸奖她，舒望听来听去都觉得不像是在夸自己了，像是讨论别的什么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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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着年岁渐长，春节的问题又变了新花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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舒望刚给自己夹了一筷子清蒸鱼肉，就听见奶奶问她，“依依今年就要毕业了啊，是要继续读书？还是找工作呀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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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静月抢先替她回答，“不读了不读了，依依说要工作，年前就去实习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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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哦哦，那也好，公司在哪里呀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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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在城东那边，离家有点距离，她们导师给介绍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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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平时上班还是有点远哈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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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现在年轻人通勤都是这样的，依依这还算好的。”张静月继续道，“当初没去国外留学也好，现在留在北城工作也能常看见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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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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舒望那一筷子鱼肉放在碗里，拨了拨上面的葱丝，拿着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该放下，因为她还没等开口，她妈妈就代替她跟奶奶聊起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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舒长亭和她爷爷在那边聊起了学校里的事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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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听了会儿，感觉也插不进话，还是专心吃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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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哎呀，我当初就说，让她考个公务员或者老师多好，稳定嘛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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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静月说完撇了一眼舒望，舒望专心剥虾，剥完放到她妈碗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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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静月喜滋滋地吃了，还不忘说她，“干嘛，堵我嘴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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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夜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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