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笔在盟约添了批注:“准。擢风轻为中书令,总领六部。”笔锋突然顿住,“五年后这锋刃磨不利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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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臣亲自去泗都讨这笔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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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年,足够一根铁砂竹长到参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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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昌三年,景奕、景然、景泰虽已伏诛,其党羽却如附骨之疽盘踞在盐铁漕运,不动声色的吸食容国气血。六部官员攀附着各自的主子,做正事的反而被压在了朝堂最底层。虽说景冥登基之初整治了一批官员,然而选派上任的人手如杯水车薪,让景冥独木难支。此时,从低阶士卒爬上来、没有任何势力背景的风轻如同一把斩乱麻的刀插到朝中官员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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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风中书请看,这是沧澜江上游新筑的堤坝。”工部侍郎正殷勤展开工图,那图上镶边的,竟是泗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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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轻指尖抚过“萧商监造”的印鉴,忽又将案卷拍在几上:“萧商大人上月奏报用石三万方,这账目上却多出两万方青条石——究竟是你们算错了,还是萧商大人用错了?”然后在班台上慢慢站起身来,逼视那官员,“还是你们卖给什么地方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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侍郎汗流浃背,借此机会,风轻将工部一干人等从头捋到底。然而还没等查到根上,变故就发生了。一个工部罪吏——漕运郎中被捕入狱那一天,风轻带着人马冲进漕运司,江面漂满裹着泗锦的货箱,箱底暗格里北狄狼头箭簇与工部官印交叠,漕运郎中正在船头焚烧账册。再去查看库房,里面如飓风过境一般,铜锁摇摇欲坠,破碎的账册扔的满地都是,中间十几只肥硕的老鼠正在啃食,皮毛油亮得能照见墙上“海晏河清”的匾额——看来是有人得了消息清理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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