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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冥派出一半护卫回到昀佑被捡走的村子里，村里的老人基本都经历过北狄战乱，死的逃的所剩无几，只有一个舌钝齿落的老僧说了只言片语——昀佑确实是一逃荒妇女所生，刚出生就被卖做“人菜”，后来路过一鹑衣弊履须发皆白的道人换走，再就不知所踪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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勤政殿，景冥攥着密奏，指节泛白——明眼人谁都知道这事荒唐：若昀佑真是北狄皇族，为何北狄早不寻晚不寻，偏偏在自己为她赐婚、平衡朝野之时才来攀扯？若他们真有此心，为何不先暗中劝返昀佑，反而直接散布谣言，试图玉石俱焚？此计看似高明，细想起来却漏洞百出，可偏偏有几分可信。如今案头堆满弹劾昀佑的折子，“北狄血脉”四个朱批字字如刀，割得景冥眼眶生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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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陛下，宫外有一道人求见，自称玄元门掌门玄元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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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快请！”景冥话音刚落，殿门便被罡风掀开。雪白须发的老道踏着满地碎琼乱玉而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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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仙夜观星象，见紫薇垣隐有血光，知我徒儿有难。”玄元子广袖拂过染血的证词，枯瘦指尖点在“菜人”二字上，“当年前太子与四皇子相争，边境民不聊生。敢问陛下，当年被卖做两脚羊的流民，可有户籍可查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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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冥霍然起身：“道长此来，是为诛心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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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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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冥起身，冷声问道：“道长特此前来，只是为诛心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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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仙此来，是为诛谎。”玄元子从怀中掏出青玉药瓶，幽蓝的封泥在瓶口闪烁，“此乃玄元门洗髓丹，小十八五岁那年被七步咬伤，便是用此物救回。”火焰映出他眼底星芒，“陛下若不信，可召各派医修验看——玄元门水土与洗髓丹，本就有机缘养出药人血，小十八不是第一个。况且，放眼整个修仙界，治愈血脉都并非稀罕事，怎的成了他北狄的专属？陛下询问昀佑的师兄师姐，或其他门派修行之人便可知晓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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殿外忽起甲胄铮鸣。昀佑应景冥召见入宫，正听见师父苍劲的笑声：“好徒儿，偷你师兄糕饼的灵透劲儿呢？怎的让几只腐儒吓破了胆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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昀佑怔在门槛处。玄元峰顶的青铜钟声仿佛穿透光阴，让昀佑恍若隔世：“师父......”昀佑潸然欲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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玄元子拉住俯身要拜的昀佑，枯藤杖重重敲在她膝窝：“记住，你如今身份，只可跪君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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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，玄元子的出现和一番严丝合缝的言辞，让朝堂哗然如沸水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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