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停了。太阳从云层中撒下一层光来。冬天的太阳照在人身上并没什么温度。
他不敢细想村民们的境遇,也无法对其他受灾的村落投去关心。他只是从小在无妄村,吃百家饭长大。浅薄的学识在告诫他,面对那么多恩人的苦难,他不能也不该坐以待毙。
一刻不停地奔波了两个时辰,如小厮们所言,无妄村的确蒙了大难。
林黎无端地觉出些冷来。他拢了拢颈间的素色麻衣,双腿打着寒颤,在村落遗址上行进着,想要找寻些什么。
百年难遇的雪灾,就这样轻易地将过往掩埋。连同村东头他自已家那座茅草屋和卧房的箱子里那件百家被一起,深埋在雪层底下。
来人尴尬地站在原地。
但刚才远远瞧见雪堆里坐了个人,于是便动了恻隐之心。只是刚才一个不慎,用力过猛,本来想看看是不是还剩了一个幸存者,但现在似乎,好心办了坏事。
程弋散开精神领域,见方圆百里没有一个活物。便放心从腰间的百宝袋里翻出一颗救命药给他服下。
来人着一袭青衣,上面缀满暗纹。普通民众都是着素色麻衣,连德高望众的夫子都只是穿着一身素色棉服。林黎下了定义,眼前的人身份不简单。
同样的,程弋也终于看清了这个小少年。少年有着瘦弱的四肢,穿着一身粗布麻衣,唯独脸蛋非常稚嫩。
“抱歉,我来得有些匆忙。刚才给你服下的那颗药叫乾心丹。一颗下去,百病全消。权当作我的赔罪。”
林黎摆了摆手,“无碍。”他对这人没什么好感,因而不愿多说。
林黎索性回过头:“跟了我这么久,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。”
话一出口,林黎面部表情突然有些不受控制,他竭力地维持面部平静。但仍然被细心的程弋察觉到了。
“你放心,我不是坏人。我和当年那家人,”程弋停顿了一下,接着说,“我和当年那家人有亲戚关系。多年不见,我想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。”
现在终于有些眉目,就这么一会儿,他顿觉天地宽。但到底是年轻人,内心总是忍不住偷偷半路开香槟。
妖和仙都是自诞生之日起就有记忆,同时也能进行简单的思考。林黎也不例外。当时的他也只是全凭求生的本能罢了。他不敢赌这是否是一场有预谋的“以绝后患”。
林黎往镇水道走去,他有些焦灼。但偏偏身后还有个不言放弃的跟班。
他走了一天一夜,夫子怕是得吓个半死。
程弋一脸莫名,仙界从不会有人如此同他说话。不过他还是停在了原地。
林黎跑得飞快。程弋运行起功法,隐匿气息远远地缀在后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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