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2章

“怎么了？”季夏问一句。

“怎么哭了？”季夏转身蹲下。

“师兄，先带凝霜离开。”估计他是认出安怀，黎行横跨一步挡住视线，偏头向后方：“不管怎么样，好好跟她说清楚。”

“夏夏……”喉咙像被一团吸水的棉花堵着，黎行哽了数次才将一句话完整说出来，“我们谈谈。”

电视停在主人公寂寥的一声“我没有别的办法”，他关掉保温中的电水壶，哄了小僵尸许久。

黎行不再像以前那样，见他黏着季夏，随手将他拎起扔旁边。

黎行双手交握紧紧抱着，最终点头，“安怀去了赤练山，这具小僵尸正是从赤练山里跑出来的。”

黎行将事情一件一件都告诉他，“当前最危险的是凝霜，她的身份、来历和长相都暴露了，协会第一个要捉的就是她继而引出面具人，为今之计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她藏起来，藏到一个……没有人能发现，绝对安全的地方。”

“不是的！只是暂时……暂时……”黎行半天找不到合适的理由。

季夏的心跟着往下沉，在彻底沉下去前还想挣扎，“我们没干坏事，凝霜她也不吸人血了。”

他深吸口气：“夏夏，你就是他们口中的‘王’，对么。”

这要是被发现，一点回转余地都没有了。

他才不是什么王。

“是让我们离开。”季夏一点一点抽回自己的手。

黎行的沉默，彻底浇灭季夏心里最后一丝火星子，眼睛忽然酸涩得厉害。

多么讽刺。

“夏夏，我一定会……”

“……这段时间还是要谢谢你，谢谢你曾接受过我，我，我很开心，真的很开心。”他保持住最后一丝体面，抱起小僵尸跑进卧室，忍到关上门，蹲在门后重复抹眼角。

“不能怪他。他一个人，一个人，能接受我已经很不错了。”季夏抵住小僵尸额头，泪珠似断了线，淌过脸颊悬在下巴尖啪嗒滴落。

似乎只有退这一条路，他不能不计后果自私留下季夏，让他陷入危险，唯有——失去。

季夏收拾好心情，带着一份手写的辞职信来到便利店。

他赶紧道：“别走嘛，我给你涨工资。”

巫颜玉搁旁边一听，抹布往桌上甩，“突然之间，怎么回事？”

他哑了声道：“我和凝霜快被天师发现了。”

“我是不怕。”季夏担心的从来不是这个，问题是，“这些人呢。”

季夏又道：“大家都是很好的人，可如果一昧站在我和凝霜这边，和其他人对抗没有好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