裹着霉味的棉被蜷缩成一团,几缕湿发黏在泛青的眼睑上,倒真像个哭累睡去的孩童。
雷光乍现,少年映在墙上的影子长出獠牙。
......
晨雾裹着马粪味涌进来时,纪明温已经醒了有半个时辰,他正费力用最后半截木楔敲进轮椅断轴。
鞭梢破空声炸响的刹那,他刻意慢了半拍转身,让那一鞭子正好抽在尚未愈合的鞭痕上。
“装什么死,在外面喊你没听见啊,还以为你昨天已经死了,真晦气。”
马夫包铜的靴尖碾上纪明温萎缩的膝弯,布料下未愈的鞭伤迸出脓血。
“今日是少爷小姐们的大日子,你敢爬去无界碑坏了主子们的心情,老子要你好看。”
马夫弯腰揪他长发,纪明温喉间溢出幼兽般的呜咽。
“你个瘸子,也配用轮椅?”
马夫的靴子碾过纪明温已经失去知觉的双腿,挥舞着长鞭朝着木头做的粗糙轮椅打去。
下一秒,鞭子卷着破空声抽裂纪明温后背单衣,他竟扑上前死死护住轮椅!
“成叔,我......我错了。”
纪明温抖着嗓子求饶,但背对着马夫的眼神却似淬了毒般阴冷。
无论昨晚那个神秘人说的话是真是假,他都要再去一次无界碑!
“小畜生还敢挡,不要命了是吧!”
马夫浑然没注意到纪明温今日的些许反常,拽着他的头发丢到一边,又抬脚踹翻修补中的木轮椅。
“告诉你,今儿个会有贵人来,你就待在这里,不许出去污了贵人们的眼!”
马夫作势要将柴房的门上锁,纪明温忍着疼痛扑上去,却被马夫揪住后领往墙上摔,簌簌掉落的墙灰落进敞开的衣领,刺得叠加的新伤又泛起钻心的痒。
今天是纪家的大日子,那些前来的贵人就算从手指缝里露出些什么,都足够他富裕。
但他如何晓得什么是真正的贵人?那些替天潢贵胄牵马的侍卫在他眼里都是招惹不得的存在。
“臭小子,狗皮膏药一样,给老子滚开。”
马夫骂骂咧咧转身的瞬间,一粒棱角锋利的青石悄无声息击中他脚踝。
马夫抱着突然扭曲的右腿栽进柴垛,纪明温盯着对方痉挛的脚踝无声咧开嘴。
“小兔崽子,你刚刚是不是暗算老子!”
马夫怒骂道,唾沫星子横飞。
“成叔,我......我没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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