荷性子直,忍不住小声嘀咕。
“小姐这样怎么坐诊……”话没说出口就被春桃踩了一脚。
小晴抬头看向窗外——隔离区的方向隐约传来咳嗽声,与工人们上工的嘈杂声混在一起,在这秋日的清晨显得格外清晰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小晴轻轻点头,发间的绢花跟着颤动,她声音虽弱,眼神却渐渐亮了起来,像夜空中突然被点亮的星子。
十一看着她这副模样,忍不住又揉了揉她的发顶。
生产队里的另一头。
晨雾未散,隔离区的青砖院落里弥漫着艾草焚烧的苦涩气息。
五间打通的大瓦房内,数十张竹榻排得密不透风,病患们此起彼伏的咳嗽声混着药罐沸腾的咕嘟声,在潮湿的空气中不断回荡。
红梅扶着酸痛的腰肢,将新熬好的青蒿汁分装进粗瓷碗里。
她月白色的棉布衣裙上沾满药渍,发髻松散地挽着,眼下挂着两片青黑。
自从四小姐遇刺,她与两位老太医轮值坐诊,五天来几乎不曾合眼。
“红梅姑娘!三号榻又吐血了!”药童阿竹跌跌撞撞跑来,手里端着的铜盆里晃动着暗红色的血水。
东首竹榻上,一个壮年汉子正蜷缩着身子剧烈咳嗽,指缝间不断渗出黑血。
红梅疾步上前,指尖搭上他滚烫的腕脉,心头猛地一沉——这已是今日第七个出现血瘀症状的病患。
西侧突然爆发一阵骚动。
几个病患围住一个云澜国商人打扮的男子,有人正揪着他的头发往地上按。
“就是你们这些云澜狗贼!往井里投毒害我们染上疟疾!”
“还派刺客伤四小姐!”满脸病容的妇人抄起药碗就往那人头上砸,瓷片在青砖地上迸裂开来。
那云澜国商人打扮的男子面对围攻也不敢还手,捂着被砸得流血的头哭喊着大叫冤枉。“别打了别打了,我不是云澜国的人!我是鹿省人啊!”
“我原本的衣服太破了,这些天又冷,我在地上随便摸了一件尸体的衣服换上而已!”
摸死人衣服穿屡见不鲜,他如此辩解,但还是有人不依不饶。
“谁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?”
“就算是真的,敢穿云澜国衣服的人被打了也是活该!”
红梅正要喝止,却见角落里几个染病的药童也红着眼睛加入谩骂。
最年幼的小药童阿松蜷在榻上发抖,却还嘶哑着嗓子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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