盔甲上的鎏金狮首吞口狰狞可怖,却掩不住他眼底的血丝。他想起新婚之夜,她穿着大红喜服掀开盖头,鬓边斜插的正是云霏霏送的那支珍珠步摇,此刻应该还在她的妆奁里,和那张泛黄的婚书一起,锁在紫檀木匣中。
“等拿下拒马关,我亲自带你去。”他伸手替她拢了拢披风,却在触到她鬓角新添的白发时,喉咙突然发紧。远处传来沉闷的炮声,惊起一群白鸽,翅膀扑棱间,他仿佛看见云霏霏在运河边挥锡杖的身影,银灰色斗篷在硝烟中翻飞,如同一朵盛开的雪莲花。
拒马关上,孙成望着漫天压来的“热”字大旗,终于尝到了穷途末路的滋味。他摸出怀表,表盘里夹着的云霏霏画像已被汗水浸透,女子眼尾的泪痣晕成模糊的黑点,像极了昨夜运河上炸开的照明弹。
“大帅,西北狼骑只剩三成兵力了!”校尉的声音里带着哭腔,“东面又杀出支尼姑兵,领头的师太 wield 禅杖跟耍大刀似的,弟兄们从没见过这种打法!”
孙成猛地抬头,只见拒马关下的尘雾中,十八个银灰色身影如鬼魅般游走,禅杖起落间带起血花,正是云霏霏的“慈航武尼”。他忽然想起三天前她深夜来访时的话:“孙帅可知,佛说众生平等,所以杀你,也是度你。”
“原来……你根本不是来投靠我……”他的话被炮声撕裂,一发迫击炮弹在不远处炸开,掀起的气浪卷着沙石扑在脸上,咸涩中混着铁锈味。
云霏霏站在硝烟里,锡杖顶端的铜铃已被鲜血染红。她望着城楼上的孙成,想起三年前在天淮河画舫,他为她一掷千金点《霸王别姬》时,眼里闪过的贪婪与占有欲,和此刻的惊恐如出一辙。
“阿弥陀佛。”她轻声诵念,禅杖挥出圆弧,恰挡住飞来的流弹。远处,付战的黑马已冲上关隘,驳壳枪在阳光下划出银弧,正是当年她刻下“平安”二字的那把。
付显站在总统府露台,看着天边燃起的血色晚霞。电报机“滴滴答答”的声响中,最新战报显示拒马关即将攻克,皖系军阀主力已呈崩溃之势。他摸出烟盒,却发现里面只剩云霏霏送的檀香片,轻轻一捏,碎成齑粉。
“总统,前线传来急报!”秘书捧着电报奔来,“付战郡王在拒马关发现周鸿宾的贴身师爷,据他交代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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付显抬手止住他的话,目光落在庭院里的古槐上。那是云霏霏去年亲手栽的,此刻枝叶婆娑,在晚风中沙沙作响,恍若她低诵《心经》的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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