铃声相互呼应。她的步伐轻盈而稳健,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无法影响到她。
当她完全走出轿子时,斗笠边缘的水珠因为她的动作而坠落下来,正好落在她那消瘦的下颌上。水珠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,宛如一滴凝固的泪,让人不禁为之心疼。
付战郡王握剑的手突然收紧,鎏金剑鞘在廊柱上磕出轻响。他记得初见时她穿的是石榴红锦缎旗袍,在秦淮河画舫上弹《将军令》,指尖拨断琴弦时的轻笑,比此刻檐角的铜铃更清越。
“住持说,金陵城的佛灯不能灭。”云霏霏摘下斗笠,露出泛青的头皮,眉骨处新添的疤痕从鬓角斜入发际,“我带了‘慈航庵’十八武尼,即日起驻守总统府后巷。”她的目光扫过付显道身后的郡王妃,那双曾点过胭脂的唇微微扬起,“姐姐且放宽心,当年能护着王爷从天昌突围,如今也能守好这方庭院。”
郡王妃捏着绢帕的手忽然发抖,帕角绣的并蒂莲被攥得变了形。她想起三年前南下寻夫时,在乌江渡口遇见的送亲船队——船头挂着“云”字大旗,新娘轿里飘出的檀香,和眼前这人身上的气味一模一样。
“霏霏...”付战郡王向前半步,玄色披风带起的风掀动了她斗篷的系带。云霏霏垂眸避开他的目光,锡杖在青石板上敲出空灵的声响,惊飞了檐角两只灰鸽子。
远处传来沉闷的炮声,震得廊下的鹦鹉扑棱着翅膀惊啼。付显摸出怀表,表盘上的罗马数字在暮色中泛着冷光——距离孙成系军阀预定的总攻时间,还有三个时辰。
“都别愣着!”他猛地扣上表盖,“王妃即刻出发,带卫队走水路。战郡王留下统筹城防,云师太...”他顿了顿,看向低头拨弄锡杖铜铃的女子,“后巷军火库的钥匙,劳烦师太亲自掌管。”
云霏霏抬头时,眼里已无半分柔情,唯有佛弟子特有的沉静:“贫僧自当以身为盾,护总统府周全。”她转身走向庭院深处,斗篷在青砖上拖出沙沙轻响,宛如春蚕啮叶。
郡王妃忽然抓住丈夫的手腕,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惊讶的坚定:“我不走了。”她松开被揉皱的绢帕,露出里面裹着的勃朗宁手枪,“当年你在天昌城头扛炸药包时,我在后方缝绷带。如今这天龙城,我要和你们一起守。”
付战郡王望着妻子眼底跳动的火光,忽然想起二十岁那年带她私奔的夜晚。她穿着月白小褂翻墙,发间沾着槐花,手里攥着的,也是这样灼灼的勇气。
雨势渐急,总统府门前的石狮子被淋得发亮。付显站在台阶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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