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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孩眼巴巴看着那些糖,一蹦三尺高,一下子就够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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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糖,”他轻轻说,“是妈妈买的糖.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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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快拿去吃吧。”女人笑着摸了摸他的头,鼻间不自觉流下两行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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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妈妈流血.......”男孩指着她的鼻子,“妈妈在流血.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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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人眼中闪过一丝错愕,很快,又恢复了往日镇定,抬手擦了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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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拄着拐杖,摸索着来到电视柜前,然后一层一层数过去,在最底下那一层抽屉里,翻出了药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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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东实像是一位训练有素的童子军,见状飞奔到厨房。他搬来专属于自己的小板凳,踩上去,用不足一米的小身板抱起半身高的热水瓶,倒了一杯满当当的热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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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已经是他第无数次侍奉女人吃药,他早已忘记自己如何学会烧水、倒水,就好像与生俱来的本领一样。在同龄的孩子里,陈东实是呆瓜、傻愣,启蒙永远处于吊车尾水平。不然不会四岁都读不清“妈妈”。乡医说他“有问题”,这里,老家伙当着女人的面指了指脑瓜——这里的问题,奉劝女人抓紧改嫁生二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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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一个女人,眼睛又不好,还一个人带着个儿子,没有依靠活不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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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有媒婆上门说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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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葫芦岛屁大点地,别的没有,光棍到处都是。抹下脸,再嫁一头去,儿子送人也好,卖了也罢,女人要学会自个心疼自个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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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当如此,女人只会一个劲地傻笑,陈东实会下意识模仿,用乐呵呵的表情掩饰尴尬或悲伤,和烧水倒水一样,这些都是他刻在骨子里的技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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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东实生于辽宁省葫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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