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
打工仔，陈东实一天能在市火车站接三四十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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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您哪儿人呐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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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东实没有和乘客闲聊的习惯，但今天不知怎么的，莫名想找人说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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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福建......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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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伙言谈涩涩，带着初生牛犊的晦暗，显然对外界的一切仍充满警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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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东实瞅了眼车前镜，说：“福建跑这么远，天南地北的，家里人放心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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干出租车司机多年，陈东实见人识人的功夫不浅。很多人一上车，他只需瞄几眼，便能大致推断出乘客的年龄、职业、家庭背景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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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前这人，光看眼神，就知年龄不大，应该是初中刚毕业，没读书了，一个人跑来蒙古，和自己当初一样，还没成人便被迫学会长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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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伙没搭理他，紧揣着包，盯着那则寻人启事：“师傅.......这你家里人......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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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啊。”陈东实淡淡一笑，掰动手刹，没否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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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刚来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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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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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家里人在这边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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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堂哥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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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有个女儿，比你小几岁，不过今天她妈就带她回哈尔滨了。”陈东实扫了扫素描相旁边的小相框，照片上的女孩儿眉眼弯弯，笑容灿烂，出奇地岁月静好，“送完你这单，我就得去火车站送她娘俩儿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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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这话时，陈东实是带笑的，只是他自己看不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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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他话有些格外地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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