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玄不自觉地跟着哼起来,这调子比他小时候唱的"二十三,糖瓜粘"可革命多了,但节日的欢喜劲儿是一样的。
供销社后墙的阴影里,几个半大小子正偷偷摸摸地传着根"经济"烟抽,你一口我一口,呛得直咳嗽。
看见孙玄过来,他们下意识地把烟藏到身后,发现是他才松口气。"孙哥,给讲个故事呗!"
领头的孩子嬉皮笑脸地凑过来,身上有股劣质烟丝的臭味。
"抽这个。"孙玄甩过去半包"大前门",那是刘勇昨天塞给他的,"少抽'经济',那玩意儿跟烧干草似的。"
孩子们一拥而上,像群抢食的小麻雀。孙玄想起自己十四岁那年,也是蹲在墙角,偷抽了人生第一支烟,结果咳得把午饭都吐出来了。
远处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,是文艺宣传队开始游行了。孙玄看看日头,赶紧调转车头往家的方向骑。
摩托车驶过最后一段闹市时,孙玄看见那个卖冰糖葫芦的老汉终于出摊了。
晶莹的糖壳在阳光下闪着诱人的光,插草把子的顶端还绑着面小红旗。
孙玄刹住车,挑了两串最大的,山楂个个都有铜钱大小。
他多给了老汉五分钱:"早点收摊吧,看这天怕是要下雪。"
老汉用缺了牙的嘴含糊地道谢,小心翼翼地把钱塞进贴身的布袋里孙玄知道,这老汉的儿子在修水库时砸断了腿,全家就指着冬天卖糖葫芦过活。
去年最紧的时候,连山楂都供应不上,老汉只能卖胡萝卜蘸糖,孩子们管那叫"假葫芦"。
家里的巷子已经能望见了,孙玄却突然拐进了另一条小巷。
他在一栋低矮的平房前停下,敲了三下门,停一停,又敲两下。门开了一条缝,露出张满是皱纹的脸。
"张奶奶,年货。"孙玄从怀里掏出一瓶酱油,又解开大衣扣子,从内袋里摸出包用油纸裹着的东西,"二斤五花肉,肥的多。别推辞,我这是用工业券换的,不走账。"
老太太的手像枯枝一样颤抖,却死死攥住肉不放:"玄子,这...这要被人看见..."
"我绕了三圈才过来,"孙玄帮她把肉藏进灶台下的暗格。"
老太太是烈士家属,现在无儿无女,这些年全靠孙玄暗中接济。
离开小巷时,孙玄的胸口像揣着个暖炉。街上的喧嚣声渐渐远了,他听见不知谁家的收音机在放《红灯记》选段,咿咿呀呀的唱腔混着鞭炮声,居然有种奇异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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