轻人,就是心细。”
傍晚时分,雪又下了起来,淅淅沥沥的,像撒盐。孙玄在仓库角落铺了层稻草,裹着件旧军大衣打盹,耳朵却支棱着,听着外面的动静。
仓库里静得很,只有墙角的老鼠窸窸窣窣地跑,还有条绒布偶尔被风吹得“扑棱”响。
夜里十一点,仓库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,踩在雪地上,发出“咯吱咯吱”的轻响。
脚步声在窗户外停了,接着是“窸窣”的响动,像是有人在撕糊窗户的纸板。
片刻后,窗户被推开道缝,一道手电筒的光柱扫进来,在条绒布捆上停了停,又移开了。
“叔,没人。”是刘仁的声音,压得很低,像蚊子哼。
“动作快点。”刘福的声音,带着点喘,“我刚在值班室打了个盹,最多半个钟头就得回去。”
窗户被完全推开,冷风“呼”地灌进来,卷起地上的稻草。两个黑影从窗户爬了进来,落地时踉跄了一下。
孙玄眯着眼看,刘仁穿着件新棉袄,袖口还没拆封,手里拎着个麻袋;另一个人则裹着件旧军大衣,帽檐压得很低,只露出个下巴。
“就那几匹条绒布,还有酒。”刘仁的声音里带着兴奋,伸手就要去扯布捆。
“慢着。”刘齐拉住他,往仓库深处看了看,“哥,孙玄那小子贼得很,别是有诈。”
“他能有啥诈?”刘仁甩开他的手,“他就是个采购员,还敢跟你爹叫板?”
孙玄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听着刘仁解开布捆的绳子,“哗啦”一声,条绒布滑落在地。
接着是酒瓶碰撞的脆响,刘仁大概是把汾酒往麻袋里塞。
“够了够了,六尺布,两瓶酒,差不多了。”刘齐的声音里带着点急,“赶紧走。”
就在这时,仓库的门“哐当”一声被撞开,张主任带着四个戴红袖章的民兵冲了进来,手电筒的光柱齐刷刷地打在刘仁兄弟俩身上。
“好啊刘仁!竟敢带着外人偷集体物资!”张主任的声音像炸雷,在仓库里滚来滚去。
刘仁手里的麻袋“啪嗒”掉在地上,条绒布滑出来,在水泥地上铺了一片,像道血痕。他腿一软,“扑通”跪在地上,筛糠似的抖:“不是我……是我叔逼我的……”
“你放屁!”刘齐猛地回头,帽檐掉了,露出那张涨得通红的脸,“是你哭着求我爹,说没布就娶不上媳妇……”
“别吵了!”张主任一挥手,“人赃并获,跟我回革委会说话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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