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虹贯日 第108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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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青霄是在平叛后回京的路上被人突袭才受困的。扣住许青霄的人乔装改扮入京找到元姬，点名要秦姝的项上人头，除此之外绝无放人可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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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姬是有想过上报先帝，用九层台的办法寻到许青霄的位置，以此得到都能保全的法子。可前来与元姬交涉的人却给出了只有当朝重臣才有权一见的文书——那上面清清楚楚写着，当初向皇帝进谏、抄她元家满门的，正是自己的主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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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兄仍在远地流放，家仇怨念仍在心底，即便知道父亲确实参与了贪污要案，元姬也无法当作毫无隔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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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大概也明白了，这就是一场双方势力的博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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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定是有人知道了主君在筹备九层台，知道其栽培的重心就是那个小姑娘，想以此事卸主君臂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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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姬这一刻的心，确实是叛了主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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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想让他付诸心血的谋划尽数倾塌，想让他为伤害自己家人的行为付出代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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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那一夜，她在秦姝睡着后，又朝屋子里吹了迷烟，以确保秦姝的沉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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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，鬼迷心窍地拔出短刃，一步步靠近那个小姑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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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着那张稚嫩又恬静的脸，元姬手中的刃出奇地使不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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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年刀口舔血，她没想到，这个小姑娘竟能成了她挥不下刀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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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因那一句句的“阿娘”吗？还是因小姑娘一次次被她打倒后又咬牙爬起，坚定地说的“我可以”？亦或是因少女近日总是神采奕奕望着她，对她说的“姐姐，如果我当上执令了，你来做我的神讯司掌司，我们一起让九层台变得更好，你说好不好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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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处的记忆疯狂撕扯着元姬，回过神时，她手中的短刃已经掉在地上，眼前被泪水模糊一片，有几滴泪珠甚至落到了熟睡少女的脸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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