盏即将熄灭的灯。
“是囚笼。”周延儒突然明白过来,抓起铅笔在西洋纸上画了个巨大的圆,将所有偏移的星轨都圈在里面,“有人在强行校准星轨,用修订历法的名义,把不听话的星官...关起来。”
小吏的茶碗“哐当”摔在地上,热茶溅在漏箭上,腾起的水汽里,漏箭的刻度竟开始模糊。周延儒这才发现,漏箭的木材里掺了细沙,遇热会膨胀变形——他们用来计时的工具,早就被人动了手脚。
子时三刻的梆子声从远处传来,敲得却比往日慢了半拍。周延儒望着太阳边缘的金边渐渐变宽,像要挣脱月亮的遮挡。他忽然想起徐光启临终前塞给他的纸条,上面只写了四个字:“星轨如囚,人心是锁。”当时不懂,此刻浑天仪的铜圈在烛火下投出的影子,正像个牢牢锁住星官的笼子。
虚宿的那颗星彻底熄灭了。周延儒抓起《交食历》往钦天监正堂跑,纸页在风里哗哗作响,露出后面被人用朱笔涂改的痕迹——那些本应标注“星移”的地方,全被改成了“正常”。他忽然想起上个月魏党新任命的监正说过的话:“历法嘛,只要皇上看着顺意,准不准有什么要紧?”
值守小吏的惊呼声从身后传来。周延儒回头时,看见浑天仪的铜圈突然发出红光,那些被铜针扎过的刻度开始融化,像被烧红的烙铁。而他留在西洋纸上的铅笔线,正顺着铜圈的轨迹,一点点围成个完整的圆——那是个没有出口的囚笼,把所有不肯屈从的星轨,都困在了里面。
冬至的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,周延儒在正堂的墙角发现了个暗格。里面藏着本徐光启亲笔的《新法算书》,书页里夹着片银白色的碎片,与传闻中的璇玑玉一模一样。碎片在晨光里泛着冷光,边缘刻着的星纹,正指向西北方刚刚熄灭的虚宿——那是徐光启当年被贬斥时,对应的“流放”星位。
铜壶滴漏的水彻底漏完了。漏箭上的刻度已模糊成一团,再也分不清子时与丑时。周延儒握紧那片璇玑玉碎片,忽然明白,所谓的“历法修订”,从来不是测算星轨,而是用笔墨做锁,把那些预示着“变数”的星象,永远关在看不见的囚笼里。
可太阳边缘的金边不会说谎,熄灭的虚宿不会说谎,徐光启用性命藏起来的碎片,更不会说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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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延儒将《新法算书》藏进怀里,怀里的碎片微微发烫。他知道,要打破这星轨的囚笼,得先找到那把被藏起来的钥匙——那把钥匙,或许在某个被篡改的历法里,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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