域的璇玑玉?”徐光启缓缓直起身,额角的血珠顺着皱纹往下淌,在下巴尖凝住,“那玉遇火不焚,遇水不沉,敢问公公搜出的‘十几块’,可有这特性?”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田尔耕的靴底,“至于骗术二字,不如问问田指挥,昨夜在王恭厂地窖里,见没见过类似的‘骗术’?”
田尔耕的肩膀猛地一僵。徐光启看得真切,他按住刀柄的手紧了紧,指节泛白处露出道新伤,伤口边缘还沾着点没擦净的黑灰。那是火药灼烧的痕迹,绝非寻常打斗能留下的。
魏忠贤眼底的笑突然僵住,随即又化开成更深的阴鸷。他突然抬手,袖口甩出串佛珠,檀木珠子砸在金砖上,滚到田尔耕脚边。“田指挥,”魏忠贤的声音软得像棉花,“徐大人说你靴底有火药渣子,还不脱下来让大人瞧瞧?”
这话说得客气,田尔耕却脸色煞白。他知道这是魏忠贤的杀人令——脱靴验渣,若真有实证,便是私通钦天监、泄露王恭厂机密的罪;若没有,便是徐光启诬告,正好能治他个“构陷厂臣”的罪名。横竖都是死局,只看谁先掉脑袋。
徐光启突然解开腰间的玉佩,璇玑玉在晨光里泛着冷光,毕宿星纹的血痕已漫过玉面,像条活生生的血蛇。“不必脱靴。”他将玉佩举过头顶,阳光透过玉面,在金砖上投出个扭曲的光斑,光斑中心恰好落在田尔耕的靴底,“田指挥昨夜去过王恭厂西窖,那里的火药用的是新法子,掺了桐油和松香,烧起来烟是黑的,渣子捏着发黏——公公若不信,刮点靴底的灰,用火镰点试试?”
田尔耕的脸瞬间成了死灰。西窖是魏党私藏“炸炮”的地方,那些炮比寻常火药威力大十倍,是准备用来“意外”炸死东林党人的,连工部尚书都不知道具体位置。徐光启怎么会知道?他猛地想起昨夜巡逻时,西窖墙角有个新挖的小洞,当时只当是耗子刨的,此刻想来,那洞的位置恰好能窥见里面的火药堆。
“妖言惑众!”崔呈秀突然跳出来,手里的朝笏指着徐光启的鼻子,“王恭厂的火药配比是国朝机密,徐大人一介监正,怎会知晓?定是通敌无疑!”
这话刚落,左光斗突然冷笑一声,从袖中抽出张纸:“崔御史怕是忘了,去年徐大人奉旨修订《军器图说》,火药配比是他亲手核定的。倒是御史大人,上个月托人在王恭厂买了二十斤硫磺,说是要炼丹——不知炼的是长生丹,还是杀人丹?”
崔呈秀的脸涨成了猪肝色。他确实买过硫磺,是魏忠贤让他偷偷运去通州,给私设的火药坊用的,没想到竟被左光斗查得一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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