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3章

但他也不禁在想，像刚才那个赫勒男人，如今还记得自己是赫勒人，会说赫勒的语言，还将赫勒话教给女儿，为她唱赫勒的歌谣，可若到了再下一代、下一代的下一代，或许就彻底成了“景人”，再不记得自己的先祖和信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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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斯尔想起白天陪谢晏逛书肆时，看到的各种各样的书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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赫勒就没有这么多“书”，他们最早是用泥版刻字，后来用羊皮卷，谢晏做出“纸”之后，也用纸书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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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终究比不上景人的典籍丰富，就连牙牙学语的小儿，也会背上几句有韵律的“诗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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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赫勒，能够识字已是不易，懂得书写的多是贵族，绝大多数百姓只会说而不会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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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在选官吏时，阿斯尔就已经发现，他的国家还需要更多懂得识文断字的人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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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中原人，很厉害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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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斯尔沉默半晌，忽而颔首认真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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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啊，所以我们要向他们学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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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晏认同地点头，又道：“当然了，也不能丢掉自己的传统。这叫什么来着，取长补短、求同存异，师夷长技以制夷？不对啊，我们好像就是夷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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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东夷南蛮，西戎北狄，在北边的话，应该算是狄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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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灵精怪的黑发青年又开始说一些难以理解的怪话，阿斯尔却仍专注地望着他，认真倾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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额吉说过，妻子的话永远是对的，谢晏是他的可敦、是他的妻子，听谢晏的话永远没有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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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斯尔再次下定决心，回去就要跟谢晏学说“普通话”，还要学景朝人的“雅言”和文字，读他们的诗书典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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