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浔瞧了片刻,便回内室重新束衣束发,回来时,侍书已替她披上了披风。
楚浔案上果然迭了几迭的折子,不如平时多,但想必他已确然没了休沐日了。宫人搬了个铺了软垫的椅子来,雨露气鼓鼓坐在上面,一边替他研墨一边埋怨:“您没有休沐日便罢了,怎么臣妾也不许有了?”
“没什么想做的。”雨露哼哼:“没有事做就不能躺在榻上睡一日吗?怎么日日都要陪你?”
“楚浔,”雨露放下墨靛擦了擦手,颇为认真地问道:“你现在是不是越来越过分了?连睡觉也要在你眼皮子底下?”
不解释也不反驳。
雨露果断从椅子上起来,头也不回地走向内室那张只有皇帝能睡的龙榻了。皇帝书房内室的榻都和她寝宫的差不多大,雨露丝毫不跟他客气,脱了外袍就钻进锦被里阖眼小憩。
隐隐听见似乎有人进来添了炭。
这一觉不知过去多久,她再醒来,竟是被热醒的,额头到颈间上覆了薄薄的一层汗,一起身,发现身上也湿透了。楚浔逼她喝的那是碗什么药膳?下春药了吗?
她只穿着里衣,发髻松散愣在原地,脸上因发热红的像涂了胭脂,身上香汗淋漓。她往后退了几步,看向面色不佳的楚浔:“我…臣妾……不知道……”
正站在外室的男人束着高马尾,一身窄袖红黑相间的常服,腰间竟配着剑。他看着年纪不大,却长得英气逼人,一双桃花眼含笑,转头望过来瞧她,目不转晴,却是对着楚浔问:“行啊阿浔,果然是当了皇帝,书房都能藏美人?”
楚浔面上一黑,迅速起身将她那件披风拿起,几步路走下来给她披上,咬牙切齿:“沉雨露!不知道有人在,就可以这么出来?”
“贺长风,”楚浔转过身瞪了他一眼,“回京了就别口无遮拦。
“臣这算口无遮拦吗?这位嫂嫂刚刚也对你不大尊敬的样子呀?”贺长风扬起眉,跳下来拍拍他肩膀,颇有兴趣地问道:“这是哪位娘娘,不会是让我家兰妹被禁足的那位吧?”
楚浔没理他,抬手擦了擦雨露额头上的汗,温声说:“下什么药?傻不傻?你身子虚不受补,发汗是正常的。”
“小嫂嫂,臣贺长风,幸会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