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向舒怀放纵自己躺在床上、被痛苦啃噬意识，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。直到窗帘外越来越亮，她意识到早晨已经来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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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她答应过姐姐的。要好好吃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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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不去做，会给姐姐添很多麻烦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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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样的想法驱使她逐渐找回自己的身体。尽管无数恶毒的声音仍缠绕在脑海里，向舒怀还是爬起来、简单收拾过自己，随后走出了卧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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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晓晓叫她时，因为那些声音，向舒怀确实是没有听到的。直到被抓住手臂、不小心推向了门边，浑噩的痛苦才被劈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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病症之中，向舒怀几乎失去了对世界的判断力。她第一反应是自己会被打。因为她对别人的呼唤置若罔闻、故意不去理睬，而她现在寄人篱下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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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没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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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晓晓站在那里，圆而亮的眼睛里溢满了不解，声音中毫无恶意。那么无忧无虑，也没有因为厌恶自己而做任何坏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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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唯一做的，就是问些无聊的话、猜测自己是不是告诉姐姐她喝了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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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她看起来，只像是另一个世界才存在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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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或者，至少是不该和向舒怀扯上关系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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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答之后，向舒怀站着，等待余晓晓离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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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晓晓像是一场小小的、阳光似的风暴卷过这座房屋，而门被关上的瞬间，一切就又回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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烹饪对现在的她来说有些困难。但向舒怀还是做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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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刻板地牢记着——因为她答应过姐姐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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机械地遵照着程序，向舒怀取出食材、慢慢清洗好它们，然后切块，准备按照姐姐发来的食谱做一锅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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锅中的水烧沸，下入食材和调料，向舒怀站在那里等待。屋中安静无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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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直到一道惊恐涌入脑海，撕碎了所有一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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汹涌的恐慌肆虐之下，向舒怀顿时失去了站立的力气、向一旁倒去，却失手打翻了烧热的汤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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汤水尽数洒在了手臂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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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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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时间，剧痛几乎夺去了所有意识，她脑海当中只剩下空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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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了好久，向舒怀才逐渐地找回自己的意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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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昏昏沉沉地松开紧咬的牙关，而在自己唇齿间尝到了血的味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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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……清理干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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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她唯一的念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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洒了满地的汤，还有使用过的厨具，都要清理干净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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