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步并作两步冲上前，斗篷下摆扫翻了铜盆，暗红血水泼在青砖上蜿蜒如蛇。襁褓中传来微弱猫儿似的哭声，她这才看清那是个浑身青紫的早产婴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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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疯了！”她压低声音急叱，指尖触到婴儿冰凉的小手，“未足月的孩子，连太医都不传就敢——”急斥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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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等不得......”李皇后涣散的目光突然迸出星火，攥住裴安懿衣袖的指节泛出青白，“他们既要我母女性命，我偏要……留下这个孩子……”话音未落，外间突然传来嘈杂声，隐约听得“信王”、“兵甲”等词。“救……我信你，救救她……救……救她”说着便把怀里一颗血淋淋的小婴儿送了上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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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这样，等到足月……我哪里还能见你？”李皇后满脸汗水发丝贴在脸上，国母的样子荡然无存——或许她本就不该走上那个位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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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东边的观音阁里有一处通往宫外的密道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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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处密道是先帝还在时专门修建的，知之者甚少，她如今自己是出不去了，可至少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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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安懿觉得，面前的女子真的是她在宫里这么久见到最蠢的人，连三岁小孩都比她聪明……唯一的那一点聪明劲，全用在了这上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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鬼使神差也好，恻隐之心也好，裴安懿当机立断解下斗篷，将婴儿贴身裹在怀中。冰蚕丝面料沁着龙脑香，恰到好处掩住血腥气。李皇后死死捂住女婴的嘴，不让她发出啼哭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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肚子没了，横竖产子的消息是瞒不住的，裴安懿将染了血的帕子塞回李皇后的手心，低声说了句：“装难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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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着便向外疾呼：“来人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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