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底的碎石，一点一点的向上爬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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崖高千丈，王阿花的左手早已见骨，她却没有退路，身上满是血腥味儿，浑身的骨头像是要碎掉一般，要是一步踏空，便会跌下这万丈深渊，她退无可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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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波接着一波的杀手惹得她心烦，她若是不死，怕是这些杀手不会善罢甘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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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兵行险招，花了些功夫做出假死的模样，顶着一身的伤在崖底的石洞中足足待了七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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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左手几乎已经没有知觉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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任谁也想不到，万丈悬崖底下，竟会有人敢徒手攀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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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阿花望着自己血肉模糊几乎就要露出百骨的双手自嘲一笑，自己这般模样，如此可怖，倒真像是从阿鼻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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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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油灯添了三四回油，月色高悬，人至半夜，裴安懿的高热便又卷土重来，口中急急呛出三两口血来，虚汗淋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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苍耳子起针，金针封穴，摇摇头道：“啧，这是治标不治本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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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沁沁的心沉了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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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日一夜，裴安懿水米一粒未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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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三日眼看就要过去了，裴安懿人倒是在中途里醒了过来，只是面色一日比一日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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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醒的间隙，裴安懿强打起精神，冷静有序地同张沁沁交代着之后各类的钱庄暗庄的事情，若是树倒猢狲散之后这一大帮子暗探暗卫总得有个妥善的去处。她还安排好了尚在大理寺狱中的许言锻的去处，横竖银子在张沁沁手上，大不了辞官下江南便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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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家就是再不喜，也不会同银子过不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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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安懿躺在床上，虽面上不显，依旧是无悲无喜，但张沁沁从话语里怎么品都能品出点托孤的意思，张沁沁一面沉着脸，一面高价收了两三钱顶好的人参来吊着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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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底是来到了第三日傍晚，裴安懿的烧反反复复没退干净，人也是时而清醒时而昏睡着，好不容易醒来一会，女使递上一碗参汤，喂药的勺子送到了裴安懿嘴边上，被裴安懿轻轻推开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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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女使年纪颇小，抖着手手足无措地看着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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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安懿神台忽然清明起来，她看着那女使慌乱的眼神，隐约看出点上辈子自己的影子，不知那日被追杀，在妇好洞中，自己的眼神是否一如这般慌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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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安懿费力扯了扯嘴角，轻声道：“太苦了，孤等下喝，你先出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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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女使闻声怯生生地道了句：“喏。”便出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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