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般的发丝镀了层金黄的光晕。离她如此近,她今日穿着粉群白袄,鼻尖冻得有些泛红,手中捏着墨条,低头研墨,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的指节……裴安懿喉咙紧了紧,有些发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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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十六岁的模样,与她初见她之时大不相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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趁着研墨的空隙,王阿花听见身旁的人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,才想起来自己不怕冻,屋里没生炭火,闻声关切道:“殿下,要不要我生个炉子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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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许是还不习惯做她的贴身侍卫,王阿花一会儿自称“属下”一会儿自称“我”的,裴安懿没计较这个,摆了摆手,道:“如今的朝政全都把握在世家大族的手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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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阿花惊诧于谈话内容十万八千里的跳跃,方才这位长公主还在看自己的那几个“鬼画符”,怎么忽地就同自己说起朝政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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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世家子弟良莠不齐,总叫他们做事并不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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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……嗯。”王阿花点点头,这个道理她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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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周冗官的毛病其根便在这里,许多世家的子弟尸位素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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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殿下,什么叫做尸位素餐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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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就是拿着朝廷给的钱,但却不做事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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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阿花这回听懂了,就是大周养了很多光吃不做事的蛀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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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孤想还这世道一个清明。孤觉得,孤心中的盛世只有孤自己才能实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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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阿花磨墨的手一顿,面露惊诧之色,听懂了长公主话里的夺权之意,这句话说得并不算隐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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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安懿在心中想了想,接着道,“我从前做了一个梦,梦里的孤走了另一条路,孤想借力打力,但失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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