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司延怕她担心,回道:“在刑部和曲休一道吃过了。”
江元音了然点点头,上前替他宽衣:“那我侍候侯爷沐浴吧。”
齐司延没拒绝,他知晓她挂心李霁的情况,索性边沐浴边同她谈了。
熟悉的屋内,氤氲的热气,齐司延有江元音的陪伴,满身疲惫已经消除了不少。
而江元音在雾蒙蒙的水汽里,沉默仔细地打量了齐司延的身子,确定他未添新伤,才彻底放下了心。
她拿着帕子,替他擦拭后背。
齐司延舒适地闭目,不待她开口询问,主动开口提及了猎场内的情况:“许清为这次猎场刺杀谋划了多日,大抵是因为近几月,王爷重审旧案,不少世家被波及,独独许家无恙,引发世家内部猜忌,许清想献祭一个许子枫,重新换取世家对他的信任。”
所谓权谋,谋的从来都是人心。
年初,李彦成用废太子、另立皇储来引发世家内讧。
许清用前大理寺卿张文柏一命,换取世家内部的统一战线。
李彦成则命李霁暂任大理寺卿,避开许清一家,重审世家旧案,再次挑拨世家内部的关系。
现下,许清用一个毫不在意的庶子许子枫的命,再次争取世家对他的追随。
齐司延接着说道:“年前许清压许子枫前来负荆请罪之后,便与之断绝了父子关系,将其移出了许家户籍,此次许子枫行刺王爷,说是要报昔日王爷冤他入狱之仇,既有合理的动机,又牵连不到许家,算是一招好棋。”
他言语里有对许清心机的客观肯定。
若其是近来才和许子枫断绝关系,再让许子枫去行刺,其中能做的文章便多了。
可他偏偏半年前就将许子枫除户了,一颗棋子静放了半年,撇清了是为刺杀李霁而为的行为。
毕竟,半年前,李霁还是被幽禁王府,不得李彦成重用的状态。
江元音了然,顺着这个思路分析道:“所以李彦成此番不问罪许家,一是因为许子枫已被移出了许家的户籍,难以问责,二是担心世家因此沆瀣一气,更加团结,就似年初张文柏入狱一般?”
她越说思路越清晰:“而若他不问罪许家,却严处户部尚书之子,必会引起世家不满。”
她说着却又自己否定了:“应当也不会,无论如何,许子枫当场命毙,许清已‘痛失’一子,足够堵住世家们的嘴了,甚至他们还会觉得他大义凛然,为了护住世家,铲除王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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