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司宴搂着他,偶尔低头亲亲他的额头。
贺司宴垂眸看他:“嗯,你问。”
贺司宴和他对视,不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,反而抛出了新的问题:“你知道我是植物人时,是有意识的吗?”
贺司宴点了点他的鼻尖,语气亲昵:“宝宝好聪明。”
贺司宴回道:“一直。”
然后,他的意识逐渐清醒过来,他能听见周围医护人员的交谈声,能听见苏婉蓉崩溃的哭泣声,却无法睁开沉重的眼皮,也发不出一丁点声音。
后来他回到了家里,身旁大多时候是照顾他的护工,唯一能听见的声音也逐渐减少了。
直到某天,一道清亮好听的嗓音,破开了漫长死寂的黑暗。
贺司宴还没来得及开口,脸就被捧住了。
贺司宴眉心微动,覆住他的手背:“没事,都过去了。”
贺司宴握着他的手,放在唇边亲了亲:“你来得一点也不晚。”
“成为植物人后,我挣扎过一段时间,最终还是放弃了。”贺司宴回忆道,“冥冥之中,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大手,将我死死压在黑暗中。”
爷爷将父亲赶出家门,母亲对着男婴整日以泪洗面,年幼的他只能站出来,主动承担起贺家继承人的身份。
他曾经自负可以掌控一切,可在他躺在床上失去尊严的那些日子里,他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,他被命运玩弄了。
谢秋心尖一颤,脑海中某个想法愈发清晰起来。
无论是身边的人,还是发生过的事,都在按照他看过的那本书发展。
谢秋吸了下鼻子:“幸好你没有认命。”
谢秋的心彻底软成了一滩水,又被淋上滚烫甜腻的糖浆。
贺司宴也收紧了双臂,用力得像是要将他揉进怀里。
良久后,谢秋往后退开一点:“我们今晚要在这里过夜吗?”
谢秋蹭了蹭温热的掌心:“好,那我们回家吧。”
谢秋困得上下眼皮子直打架,但还是强撑着没睡着。
谢秋眼睛半睁半闭,摸索着找安全带的卡扣:“我可以的,回家再睡……”
刚进家门,怀里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:“洗澡,我要洗澡……”
贺司宴被可爱得牙根都痒了,忍不住轻轻咬了口软乎乎的脸颊肉。
“宝宝很好吃。”贺司宴笑了,语气暗昧不清,“很美味。”
谢秋似是感受到了危险,短暂地清醒了一下:“不要、不来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