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灵风甫一踏进门便低呼出声:"天呐,这么多人——"话音未落便猛地噤声,盯着角落里飘行的纸人茶客与吧台前晃着半截断腿的鬼修,耳根霎时泛起薄红,指尖无意识绞着衣摆嘟囔,"咳......应该说是好多'鬼'才对。"
幽冥灯在梁上轻晃,将满室影影绰绰的"客人"照得分明:穿靛蓝马褂的老鬼正用九节蛇骨筷夹起漂浮的汤面,骨节碰撞发出清越的脆响;戴玄色瓜皮帽的阴差往陶碗里撒着莹蓝忘忧草,草叶遇汤即化,漾开一圈圈涟漪;更有几个裹着褪色寿衣的游魂捧着白瓷杯,杯口升腾的热气里正凝着生前的记忆碎片——有人影在雾中挥着家书,有稚童笑声混着糖画的甜香,在幽冥灯火下碎成点点磷光。
……
酆都大帝袍袖轻扬,携着徐灵风与酆都公主在角落一张空石桌边落座。三人方沾石凳,两排阴兵已如墨色屏风般围拢,玄铁枪尖斜抵地面,在青砖上犁出幽蓝火痕。为首阴兵甲叶轻颤,单膝点地应了声"遵令",起身时腰间镇魂铜铃震出清越鬼音,几个晃步便到白雾蒸腾的前台——其肩甲上的朱砂符篆在幽冥灯下明明灭灭,惊得柜台上的纸人跑堂都抱头缩了缩……
为首的阴兵将玄铁枪往青砖上一顿,枪尖迸出几点幽蓝鬼火,扬声对柜台里的老掌柜道:"三碗孟婆甜汤,一碟忘川藕粉,再要两串幽冥糖葫芦!"话音未落,柜台下倏地钻出个扎着红头绳的纸人,陶碗里的藕粉正咕嘟咕嘟冒着泡,粉紫色汤汁裹着几枚莹白藕片,边缘泛着淡淡金光——每片藕孔里都淌着细若游丝的磷光,像极了藕丝牵着的星子。
老掌柜用九节蛇骨勺轻敲瓮沿,瓮中甜汤顿时分出三股紫霞般的流韵,各自飘进青花鬼面碗里。碗口即刻浮起虚影:徐灵风的碗中晃着团毛茸茸的白影,似有尾尖轻轻扫过汤面;酆都公主的碗心凝着朵半开的幽冥花,花瓣上的露珠正化作女子浅笑的眼波;唯独酆都大帝的碗中腾起一缕龙形白雾,龙鳞在幽冥灯下泛着玄色光泽,甩尾时惊得梁上灯笼齐齐明灭三次。
眨眼间,纸人又托着两串糖葫芦飘来——墨色竹签上串着的不是山楂,而是颗颗莹蓝透亮的鬼市浆果,裹着层凝而不化的糖霜,在空气中拉出细长的银丝。
……
徐灵风盯着碗中浮漾的白影,指尖刚触到碗沿便惊觉一股温软暖意——那暖意并非阳间的温热,而是带着忘川水特有的清冽,却又裹着桂花蜜的绵柔,如同被月光晒暖的丝绸拂过肌肤。他端起甜汤轻啜一口,蜜桃甜香混着桂花蜜的清冽在舌尖轰然绽放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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