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多年前两个总角小儿在御花园习武的场景。
“承渊......”任冰喉结滚动,唤的是儿时的称呼。
莫承渊眼底掠过一丝隐痛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任冰的肩头,“你我总角相交,难道还不知......”山风卷起他未说完的叹息,“这乱世儿女,总要等海晏河清才配谈长相厮守,这个道理......”
“我岂会不懂。”任冰突然打断他,“当年单枪匹马闯敌营我都不曾皱眉,可如今......如今有了她,我才会怕,怕她夜半惊醒无人温粥,怕她对着残灯数更漏,更怕她......更怕她倔强到连忘了我都不肯。”
莫承渊突然扳过他的肩膀,“来日方长!待山河重整,自有红烛高照时。她既是你的软肋——”他说着指尖重重点在任冰心口,“更是淬炼你性命的铠甲。有这份牵挂,阎王殿前你也得给我挣条命回来!”
任冰突然转身,一口鲜血染红胸前衣襟,山风拂过,吹散了他脸上未干的泪痕。
雪儿蜷缩在床榻上,怀里紧抱着任冰留下的那件靛青色外袍。衣上仍残留着他惯用的松木香,可如今,那气息一日淡过一日,就像他这个人,明明昨晚还在她眼前笑着,转眼间竟已无处可寻。
邻居们送来的饭菜在桌上凉了又热,热了又凉。王婶熬的鸡汤凝出一层琥珀色的油膜,李嫂蒸的桂花糕渐渐变得干硬,苏姨炖的冰糖雪梨也蒙了层薄灰。
雪儿只是侧卧在榻上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任冰旧衣的胸口处——那里有道细小的裂痕,是银簪留下的印记,后来他还笑着哄她,“不过划破件衣裳,也值得你掉眼泪?”
她的唇瓣早已干裂出血,可舌尖尝到的铁锈味却让她恍惚想起——大婚那日任冰嘴角渗血的模样。
她忽然剧烈咳嗽起来,震得胸腔生疼,可这疼痛竟让她有种诡异的慰藉:至少这样,她才能确定自己还活着。
“丫头,好歹喝口水......”王婶红着眼眶将茶盏硬塞进她手里,却被她轻轻推开。茶盏翻倒,浸湿了枕畔那本《南华经》——那是任冰临行前夜,就着摇曳的灯烛,一字一句为她详解的篇章。
墨迹遇水晕染,将“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”的箴言,化作了斑驳的血泪模样。
窗外日影西斜,暮色渐沉,斑驳的光影在纱帐上流转。雪儿静静地躺着,目光涣散地望着帐顶,思绪却早已飘回隐月谷的日日夜夜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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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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