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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像就在一夜之间,她将对母亲的所有埋怨、不满与失望,悉数化解为“只要她健康就好”。即便深夜累得在床边恍惚,抬眼与母亲病号牌对视的刹那,她只觉得心头突的一跳,脑子里飞快闪过一个念头,被她抓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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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一又怎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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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是在回避,是在害怕....“那我能做点什么...”周一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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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现在不需要你做什么....你也累了,回家好好休息去吧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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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emmm .....不要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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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着,她就要拉着冯静雯往病房走,边走边问“是这间?还是这间?几号病房...要不换个单间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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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来啦....你妈妈刚说要给你打电话,她好像有什么事情要找你”隔壁床的陪护从门口出来,与两人相视一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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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噢...好,我问问她,谢谢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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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妈妈靠在病床的枕头上,身形略显消瘦,但依然保持着一种端庄的姿态。她的头发乌黑中夹杂着几缕银丝,随意地挽在耳后,显得有些凌乱,却并不显得邋遢。脸庞的轮廓依然清晰,只是皮肤略显苍白,眼下的淡淡青影透露出疲惫。眼角有些细纹,手搭在白色的被单上,手指修长,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,只是手背上多了几处针眼的痕迹,显得很憔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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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一内心其实很慌,毕竟这是她们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,但慌归慌,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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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今天下班这么早?”见有人靠近,她妈妈轻轻拉了一下被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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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....还没有下班,只是过来看看....”冯静雯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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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妈妈跳开她的视线,直接看向周一,“不是说你在出差吗?回来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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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....刚回来,下午刚到,阿姨....现在感觉怎么样?”周一站在那里,双手不停地搅动着衣角,害怕回答错了,又害怕听错了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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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真是辛苦你了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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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刚刚旁边的阿姨说,你要找我?”冯静雯打断了她妈妈的话,边说着,边给她递去温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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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其实没什么,只是想告诉你,如果你太忙,就不用特地过来。我现在已经好多了,自己也可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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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哦....现在好多了,就不需要了是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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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看你...这是什么话?我还不是.....咳咳咳”要不说,生病的人不能情绪激动,这还没有说两句,她妈妈就又剧烈咳嗽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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