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空气被热潮烧的滚滚扭曲,一泼泼岩浆流在河里横冲直撞,彼此炸出冲天的火花,暴烈地扑上崖壁,洗刷六千年来的一切尘埃。它们庆贺着跳出河流的样子,仿佛一根根长枪刺向高空,而后化作火雨洒下,洒在青铜大殿和灼热的地穴,迅速固化成滚烫的石片。
四方青铜殿的铁王座上,身着重甲的巨人静坐着,仰头抵在王座,合着双眼。六千年了,他的关节和甲胄仿佛都结了一层厚厚的锈斑,再也没办法活动,与他的宫殿一起长眠。
在他生前曾爆发过一场激战,那场战争的痕迹保留到了现在,沉重的铁甲被火焰熏成再也洗不掉的焦黑。一杆长戟贯穿了他的心口,刺破坚实的护心铁,戟锋嵌入王座深处,将他牢牢钉死在这里。上面的血渍经过那么多年已经干涸,化作烧痕那样的黑色。
如果从觐见的长阶抬头往上看,那副身躯似乎与人类也没什么区别,他甚至脚下铺着一层薄毯,王座旁边的小圆桌上摆了瓶枯萎的干花。曾经有人喜欢这束花,所以就一直留着了,六千年的风化,如今只要微风一吹,这些花就会凋零。
殿外的岩浆河飞溅着,火光冲天而起,映上他的面庞。他仅有头部不在重甲之下,脑袋轻轻偏向一侧,几千年没有动过,白金色的发丝干枯的搭拢着,睫毛上落着一层银亮的薄灰,像是眉眼含霜挂雪。
铺天的高温把他冰冷的躯体温暖了,手指竟不起眼地缩了一下。他感知到了血缘的吸引,那种吸引就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升起的光点,不断扩大,直到成为救赎万物的太阳。
时隔六千年,他再度睁开了那双赤瞳。
那一抹赤色已不似当年那样饱含愤怒,如今像是一块燃烧殆尽的碳石,隐隐约约透出暗淡的底火。
“苏尔特尔……哥哥……”他从脱水的嘴唇里挤出一点点声音,呢喃着,嗓音沙哑,声嘶力竭。
“你终于、回来了啊。”
他原本僵硬的关节发出干涩的咯吱声,像锈死的铁锁被强行拧开,安放在王座扶手上的左手艰难地抬了起来,一点点探向胸前。光是这个动作就几乎耗尽他全部力气,很久才将手搭在了胸前的戟柄上。
孤坐了六千年,理应如那束干花般风吹凋零的身躯居然还能够动起来!伴随骨节细碎的摩擦声,他手指逐渐收拢,死死攥紧了戟柄。
六千年来他等待的就是这一天,那个誓言让他至今仍未离去,仅有一息尚存,留到重逢之日……他赌那个人一定会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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